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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伊莎貝拉夫人挺聽到了瓦萊麗的報告之後感到一陣暈眩, 顧不得自己在大冬天裡麵連外套都沒有穿,就像是一隻兔子那樣迅速的跳下了床,跑到了戈蒂埃小姐的房間裡麵。

結果見到的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和大開的窗戶, 和被寒冷的北風吹的瘋狂擺動的窗簾。

“啊——”伊莎貝拉夫人發出了一聲慘厲的尖叫, 昏了過去。

瓦萊麗等一眾女仆們趕緊手忙腳亂的拿嗅鹽,折騰了好半天之後才讓伊莎貝拉夫人清醒了過來。

“我的上帝啊!”醒過來的伊莎貝拉夫人哀嚎了一聲,感到痛苦極了。

瑪格麗特·戈蒂埃小姐的失蹤代表著什麼簡直就是再清楚不過了,她之前的努力不但白費了, 還得罪了博西埃侯爵大人, 這可怎麼辦啊!

“我一定是得罪了魔鬼”伊莎貝拉夫人哀哀戚戚的擦起了眼淚,覺得自己要完蛋了,又想要昏過去了。

博西埃侯爵用來拍下戈蒂埃小姐初.夜的金錢已經被她給揮霍了一部分,換成了她耳朵上麵的漂亮墜子, 要是追不回來這女孩兒的話, 她怎麼去向這位侯爵大人交代?

想到那位大人是怎麼對付自己的政敵的,伊莎貝拉感到了一陣憂傷。

而且還有她以前為了培養這個姑娘花去的金錢,那可是實打實的金埃居啊!

各種悲傷的事情在她的心中來回激蕩,讓這位夫人哭的柔腸寸斷,簡直都快要喘不上來氣了,直到瓦萊麗把一封信跟一個掂量起來頗有重量的小盒子放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什麼?”伊莎貝拉夫人抹了抹眼淚, 有氣無力的說。

看來她的那些首飾是保不住了, 搞不好還要低調一段時間來讓侯爵先生忘記了這回事, 省的他沒事過來找麻煩。

“是從瑪格麗特小姐的床頭找到的,可能是她留給您的信件。”瓦萊麗仔細的觀察著伊莎貝拉夫人的表情, 小心翼翼的說。

現在夫人是太過震驚跟傷心了所以沒有什麼力氣來折騰,可是對於跟在伊莎貝拉夫人身邊了好幾年的貼身女仆來說,她可是再了解不過這位女士了, 恐怕到了下午,她就會重新打起來精神去解決這件事情帶來的後果。到那時候,她的脾氣可就不見得有這麼好了。

瑪格麗特小姐最好是祈禱彆讓夫人找到她,要不然她總會從這件事情當中受到一點兒教訓的。

“啊哈,我們的小瑪格麗特居然還給我留下了信件!”伊莎貝拉夫人露出了一個諷刺的笑容。

難道戈蒂埃小姐在逃跑的時候竟然還會想著這個曾經是多麼精心培養了她的可憐女人嗎?

她生氣的想著,沒有去拆開信件,反倒是拿起了那個盒子,“這又是什麼?”

可彆告訴她這是那個該死的賤民的女兒留給她的禮物!

“上帝啊!”她漫不經心的打開盒子,想要看看裡麵是什麼東西,但是卻被一陣璀璨的光芒差點兒晃瞎了眼睛。

“我的上帝,我的耶穌瑪利亞!”伊莎貝拉驚訝極了,眼中瞬間迸發出了炙熱的光芒,這套鑽石首飾可是太美麗了!

而且價值不菲。她默默的在心中補充了一句。

看看這奇妙的切割手法,伊莎貝拉夫人覺得自己看到的不僅僅是閃閃的金路易(法國貨幣的一種),還有即將蜂擁而來的豔羨眼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這種美麗到了極點的首飾呢?這令人炫目的光芒成功的讓伊莎貝拉夫人拜倒在它的耀眼之下,幾乎都快要忘記了這套首飾的來曆。

“哦,天啊,天啊,這是小瑪格麗特留下來的嗎?”她緊緊的握住了一對鑽石耳墜,去翻那封米亞留下來的信件。

結果還沒有看到一半就勃然大怒,她精心培養出來的姑娘居然跟人私奔了?

接著看下去之後恐慌又襲上了她的心頭,竟然跟那位皇帝陛下扯上了關係?伊莎貝拉夫人開始考慮是否要重新偽造一封信件,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交給博西埃侯爵推卸自己的責任——前提是去掉有關於皇帝陛下的所有信息。

現在統治法國的是波旁王朝,跟拿破侖·波拿巴扯上關係可不是好事,即使他保留了皇帝這個頭銜也是一樣。

她咬住了嘴唇,在考慮著是要先嘗試著去尋找戈蒂埃小姐的下落還是要先偽造一封信件送給博西埃侯爵大人?

而在伊莎貝拉夫人為了戈蒂埃小姐的私奔愁的都快要掉頭發的時候,米亞已經坐在了距離巴裡近郊已經有了不短路程的小小的旅店裡麵,接過了老板送上來的熱湯跟麵包。

“這日子可真是難過。”搜遍了衣兜‘隻’找到了兩個五法郎的銀幣,米亞遞了一個給老板,等著他找錢的時候說。

“是啊,這日子可真是難過,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的買賣也要關門了。”乾巴巴的旅店老板找了四個利弗爾跟十二個蘇遞給了米亞,愁眉苦臉的說。

米亞接過錢,抽了抽嘴角,已經懶得吐槽法國這比英國還要操蛋的貨幣製度了,皮阿斯特、金路易、雙金路易、金埃居、銀埃居、皮斯托爾、利弗爾、法郎、蘇、生丁,一堆的貨幣種類,還特麼的不是一個國家的,簡直讓她想起來了被法語數學課程支配的可怕經曆。

怪不得法國那麼多的數學家!

這坑爹的數字邏輯,真的是會讓人痛苦到隻能用研究數學來擺脫糟心的情況。

“沒錯,巴黎的生活費用太高了,我都沒辦法在這裡繼續生活下去了,隻能去馬賽投靠親戚。至少,在那裡我總是能夠混口飯吃的,在巴黎我已經連房租都付不起了,一場感冒就讓我近乎破產。”米亞跟著一起感慨,也是一臉的煩惱。

“啊,可憐的人,去馬賽吧,巴黎並不是一個正經人能夠好好生活的地方。”旅店老板搖了搖頭說,“最近稅務官又要漲稅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也要離開巴黎去裡昂老家。”

可怕的巴黎人,可怕的波旁王朝,怪不得國王跟王後會被砍了腦袋!勒邦現在開始想念皇帝陛下了。

然而波拿巴先生現在正在出逃厄爾巴島的途中,哪有時間去管是否有巴黎的人民在想念自己?

現在就那麼幾百個人跟著自己,想要反攻巴黎的事情多的是呢,一個小小的旅店老板會被他放在眼裡麵嗎?

所以勒邦還是隻能怨念的試圖幻想一下稅收官老爺們良心發現,不會給他這個小小的旅店再增加一點兒什麼亂七八糟的稅務。

米亞看了這位老人一眼,沒說話。

從這點上麵來看,即使是英國議會那幫子拍腦子就能想出來一種奇葩稅費的貴族老爺們乾的也不會比法國的統治階級們更加糟糕了。包稅製度果然是萬惡之源,怪不得法國一天到晚的鬨.革.命,老百姓都快要餓死了,能不鬨嗎?鬨了也許還能有點兒盼頭,不鬨的話那真是半點兒活路沒有。

而不管是波旁王朝還是百日王朝,給底層人民帶來的都不是什麼什麼吃飽穿暖的日子,這位老板的奢求終究隻會是一場美夢而已。

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

戈蒂埃小姐的身體實在是不算好。在來到巴黎這個城市之前,她隻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女兒,吃不飽穿不暖,家裡麵的孩子多到連維持基本生活水平都達不到,想要吃塊黑麵包都要靠著地主老爺們的施舍。所以她從那個令人絕望的家庭當中跑了出來,一路乞討到了巴黎。

繁華的巴黎迷花了這個可憐姑娘的眼睛,她看著那些在寬闊的大道上行駛的豪華馬車們,有時候會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有機會坐上去?

伊莎貝拉夫人給了她這個機會。

她訓練她,指導她,把一個小乞丐變成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而在這個過程當中,戈蒂埃小姐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美麗,也更加的有內涵,可以讓那些衝著她的美貌來的人們最終被她的學識給挽留住。

然而最重要的依然是她的身體,不管是賴以生存的美貌還是纖細到風可以隨時吹斷的柔軟腰肢——即使皇帝陛下更加推崇帝政風格的裙子,可是上流社會的淑女們依然希望自己有一個纖細的腰肢,這股風潮從上至下的蔓延在法國,除了那些常年需要勞作在田間跟市井的貧窮人家的女性們,但凡是有點兒能力的姑娘們都會努力的讓自己向著上流社會看齊。

伊莎貝拉夫人這樣的著名交際花就更加不例外,即使是年紀大了她還依然保持著自己那一個健壯男人雙手就能環握住的纖細腰肢呢!

可憐的戈蒂埃小姐當然也不會逃脫這個命運,她有著玫瑰花一樣的臉龐,腰肢也像是玫瑰花枝一樣的細瘦。

儘管在米亞看來這就是典型的營養不良跟束腰留下的惡果,但是就像是肺結核在這個時代是一種‘美麗的疾病’一樣,隻有這樣仿佛是脆弱的花蕾一樣的身體才能引起更多人的追捧。畢竟豐滿的女士們已經太多了,人們總是有看膩的時候,一個與眾不同的,有美貌,有學識的姑娘更容易引起大家的好奇心。

而現在,這個本來就不是非常健康的身體還剛剛退燒沒幾天,就連咳嗽都沒有完全消失,加上今天早上在塞納河上麵吹了風,又疲勞過度,米亞覺得她需要在這裡休息上一段時間才能繼續出發。否則的話,很難保證不會落下什麼嚴重的後遺症。

肺這個器官一旦出了問題,那可真是折騰起來要人命的毛病,她完全不想要再經曆一次了。

所以她就在這間距離巴黎近郊不遠的小旅店裡麵住了下來。

為此她付出了一塊磨損的不是很嚴重的鍍銀懷表,“離開巴黎之後我就用不上這東西了,現在用來換取一些食物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歸宿了。”

她成功的用這塊懷表換來了在旅店裡麵居住上一個禮拜並且包一日兩餐的待遇。

這看起來有點兒不劃算,但是對於米亞來說,這連九牛一毛中的一毛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她需要裝扮成為一個貧窮的小夥子的話,她完全可以把自己存著的埃居拿出來用一下。

“看來我預估錯誤了法國現在的物價。”米亞搖頭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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