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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以為因為戰爭跟政府換來換去的關係,法國本身的貨幣會大幅度貶值呢,畢竟就連瓦萊麗這個女仆說起物價來都更加喜歡用西班牙的皮阿斯特來做標準定量,沒想到在巴黎的周邊法國貨幣還是挺有用的。

笑了笑,她吃了今天份額的藥,準備吹熄蠟燭上床休息,但是剛剛站起來,她就聽到了一陣馬蹄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麼晚了,會是誰?米亞走到窗邊,撥開窗簾,看到一個騎兵小隊由遠而近的奔了過來,停在了旅店的門口。

“砰砰砰——”她看到有人從馬上跳下來,敲響了旅店的大門。

就像是前幾天她敲響這裡的門的時候一樣,隻不過那時候是清晨,現在卻是晚上。

“都這麼晚了——”過了好一會兒,披著外套的夥計才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前開門,話都沒說完,就被人推開衝了進來。

“你們是誰?”尚布羅驚恐的喊了一聲,勒邦這個時候也從睡夢中被驚醒,匆匆來到了大廳,嚇的往後麵一退,差點兒摔倒。

“去準備熱水跟食物。”然而帶頭的士兵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丟下了幾個銀埃居在桌子上麵,如此吩咐老板。

隨後引領著後麵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個男人有著一頭深棕色的頭發跟一張典型的地中海歐洲人臉孔,他的臉上帶著一點兒疲憊,眉心有一道淺淺的溝壑。隨行的士兵在他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就在旅店裡麵坐了下來,等待著旅店的老板跟夥計給他們送上來食物。

然後找個房間睡一覺之後,第二天再趕路。

不過他們的人太多,旅店的房間不夠用,所以直接敲開了米亞的房門,要求她讓出房間。

窒息的操作。

然而現在的法國就是這種情況,誰都拳頭大誰有話語權,彆說是現在了,就算是倒推個兩百年照樣如此,要不然的話路易十六夫婦怎麼會直接搞逃亡這碼子事?

更何況米亞的房間是這間旅店中最好的那間,在有選擇的情況下她或許不會被打攪,但是現在房間都不夠用了,難道還要講究什麼紳士風度嗎?

哦,對了,現在沒人知道她是個姑娘。原本的黑色長發已經被她用一頂棕色的半長頭發給遮蓋住了,這個姑娘現在就像是任何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那樣在腦袋後麵用發帶綁住了一個並不長的小揪。

隻不過因為時間太晚她已經準備上床睡覺的原因,整個人看起來並沒有像是白天一樣的充滿了粗獷的感覺。

時間太短了,她也沒有想到後續居然又有人來到了這家小小的旅店,還會敲響她的房門,隻是匆忙的畫了一下。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線的警惕心還是讓她穿好了外套,準備隨時逃走。

經過幾天的修養之後,她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不再像是前幾天剛剛從巴黎逃出來的時候那麼虛弱,現在想要在這些人的圍攻下對他們的將領做出什麼刺殺行為當然是有難度的,但是從打開的窗戶中跳出去搶一匹馬逃走還是做得到的。

不過總是會有一些意外發生,正當她跟那位看起來像是隨從的士兵進行交涉的時候,那個看起來嚴肅冷漠的領頭人在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開口了,“貝利維耶,換一間房間。”

說完之後,他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對著米亞點點頭,率先離開了這裡。

“呼——”米亞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大半夜的在寒風裡麵狂奔著逃命了。

然後開始感慨這位先生的眼光可真是犀利,這麼快就看出來她是一個女人。要知道這年頭,法國天天把自己給捯飭的像是姑娘的男人可不少呢,自從波旁王朝複辟之後,很多貴族就又重新過起了原本奢侈誇張的生活,撲粉假發什麼的,簡直就是基本操作,她之所以會有信心把戈蒂埃小姐這麼一張看起來就弱柳扶風的臉給打造成為一個年輕的小白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實在是這種款式太多,隻要把自己稍微畫的醜一點兒就完全沒有問題。

旅店的老板跟夥計不就沒認出來她的真實性彆?

不過這位認出來她的先生還真是挺有風度的一個人,現在的人可不講究什麼紳士這種事情,強弱才是大家行事的標準,一個單身的女人被人發現隻會下場悲慘而不會被禮讓。

米亞把門關好,在門上做好了警報措施,並沒有脫掉自己的外套,而是直接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睛。不管這個人到底是誰,現在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明天早上她就應該從這裡離開了。

這個身體的底子還是太糟糕,可經不起一晚上不睡覺的熬夜。

至於那位先生的身份,米亞沒有去進行猜測,也用不著去猜測。她離開伊莎貝拉夫人的時候正好是二月的最後一天,到達這件旅店的時間已經是三月一號了,即使是對於曆史再不了解,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忘懷的,會在這個時間段裡麵帶著士兵衝著巴黎來的陸軍將領隻會有一個人,也隻可能是那個人。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環境”她咕噥了一句,進入了睡眠。

睡吧,睡吧,養足了體力才好離開法國,這破地方她真是一天都不想要繼續待下去了。

不過計劃沒有變化快,事情不可能總是如人預料的那麼順利。

米亞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很早,隻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之後就輕手輕腳的打開了門,下樓準備離開。

她之前就已經把所有費用給付清了,不用再跟老板繼續打交道。

可是她剛剛打開了旅店的大門走了沒有幾步,就見到了昨天晚上那位主動離開的先生。

“你好,女士。”中年男人見到米亞似乎也很驚訝,衝著她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闊彆了將近一年時間的巴黎真是給了他太多的驚訝,現在連巴黎的女人都這麼厲害了嗎?

扮成男人簡直惟妙惟肖,如果不是這位女士昨天晚上過於匆忙沒有給自己的耳洞化好妝的話,他也不會這麼輕易的認出對方。

不過既然認出了對方的性彆,那麼再看這位女士的臉的時候就覺得有些違和了,也不知道是她怎麼做到的,明明昨天看起來還很漂亮的姑娘今天早上就變成了一個看起來有些普通的小夥子了。

“你好,先生。”米亞衝著對方笑了笑。

既然對方已經叫破了她的身份,那麼在這位先生麵前也就沒有必要隱瞞了。她像是任何一位這個時代的淑女般矜持的點了點頭,準備離開這裡。

“巴黎現在的情況怎麼樣?”然而她剛想要轉身,對麵的男人就開口了。

米亞沉默了一下,“波旁王朝的統治不算是穩固,很多人民在懷念皇帝陛下。”

她緩緩地的說了一句話。

想必這位先生想要知道的也不會是巴黎現在城中的軍事布防。

“那麼祝你好遠,女士。”消瘦的男人對著米亞點了點頭說,不再跟她說話,轉身進入了旅店裡麵。

天亮了,他們應該吃點兒早餐,然後開始聯絡那些曾經忠誠於他的戰士了。

至於門外的那個姑娘,昨天晚上在蠟燭下看起來有點兒像是約瑟芬的臉龐已經被奇妙的化妝術蓋住了,不再是他關心的重點。

米亞則是看了看重新關上的旅店大門笑了笑,“也祝你好運,先生。”

然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了這裡。

巴黎的郊外距離馬賽還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路途呢,現在的情況,塞納河已經不再適合成為這段旅途的捷徑,或許她應該嘗試著在沿途雇傭一輛馬車來進行剩下的路途。

當然,如果沒有人注意的話,她也是可以不去雇傭彆人的馬車,而是自己搞定這些事情。但考慮到即將爆發的戰爭跟旅途的情況,米亞覺得這個想法可能還是需要再進行斟酌一下。

但不管怎麼樣,她已經離開了法國的中心巴黎,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的多了。

“不知道曆史這次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離開小旅店之後不久,她站在一個小山丘上麵,看到了向著巴黎前進的騎兵小分隊,好奇的想。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貨幣換算:

1金路易=20法郎,1皮斯托爾= 10法郎,1埃居 = 5法郎,1利弗 = 1法郎,1法郎=20蘇=100生丁,1蘇=5生丁,1美元=5法郎,1英鎊=20法郎,1先令=1法郎,嗯,法國的貨幣,十九世紀下半葉之前真的是挺亂的,比英國還要坑,不過比英國強的的一點是他們不高什麼零碎的換算,基本上都是十跟二十之類的,大概是數學比較好的關係吧←_←

不過法國的數學家是真的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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