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難為一個病人的思考能力好嗎。
他不想費神聽梁津的解釋,眼睛一閉,穩穩地掉入睡意的懷抱裡。
海京飛冀西總共耗費兩個多小時,蔣雲沉沉睡完了後半程,醒過來的時候,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道棱角鋒利的下顎線。
其次,蔣雲對上了梁津平靜無波的眼神。
“……”
“抱歉。”
蔣雲解開環繞身外的,宛如蠶繭般的羊絨披肩,把它疊成方塊狀後,他單手握拳放到嘴邊,不自然地咳嗽一聲。
“明明靠窗睡的呢,不知道是怎麼睡過去的。”
梁津從行李架取下一個灰中透白的背包,將披肩收進夾層放好:“沒事。”
沒事最好。
通過包的外表,他判斷出背包最開始的顏色應該是黑色,洗著洗著褪成了灰,再洗就發白了。
蔣雲合理猜測這包的實際年齡超過了十歲。
他們跟著人流走下飛機,臨近零點,等在接機口的人寥寥無幾,蔣雲沒看見冀西分公司的標誌。
他對分公司的認知僅來源於蔣豐原扔給他的那份企劃書,裡頭的大部分信息還是三四年前收集的。
冀西市的晚風拂過麵頰,蔣雲提著行李箱,手足無措地和梁津站在馬路邊。
“好像沒人接我們,”蔣雲道,“你呢,你認不認識分公司的人?”
梁津搖頭道:“我對冀西的了解還不如你多。”
“那你跟過來乾什麼啊!”
望著人煙稀少的街道,蔣雲有些崩潰:“蔣豐原凍了我四張銀行卡,一沒資金二沒人脈,我倆一加一小於二。梁津……我真的懷疑你腦子有問題。”
放著好好的海京不呆,非和他在一條船上綁死。
蔣雲捂著微涼的額頭,問道:“你卡裡有多少?”
梁津報了個數字,他們兩人加起來差不多二十萬。
“太晚了,先找酒店吧。”梁津攔了一輛出租,微妙地變動了一個角度,替蔣雲擋住風口,對那句“腦子有病”的質疑充耳不聞。
蔣雲一拳砸到棉花上,自討沒趣地撇了撇嘴。
沒意思,和上輩子一樣無趣。
出租車停在眼前,梁津把他們的行李搬上後備箱,蔣雲一個人坐到後排,副駕歸給梁津。
司機是冀西本地人,操著一口濃濃的方言,從他們上車開始表現得非常熱絡。
蔣雲困得厲害,沒怎麼搭理司機的問話,全程由梁津負責溝通。
企劃書上標注了分公司的地址,蔣雲選了一家附近的酒店,晚上道路通暢,一小時不到就該抵達酒店門口了,但司機卻說還要十來分鐘。
副駕扔來一件外套,上麵殘留著梁津的體溫,蔣雲雲裡霧裡地披在身上,須臾隻剩一件短袖的梁津裸露著手臂的肌肉線條,沉聲報出貼在車上的司機信息。
“工號013768,陳大偉,是你本人嗎?”
司機被嚇得一哆嗦,心虛道:“怎、怎麼了嘛,我就陳大偉啊!”
梁津:“我再問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