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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合同是蔣雲拿到鄒渝麵前的。
因此對鄒渝說出那句“抱歉,恐怕我不能簽字”的,也得是他本人才行。
在公司捱到下午五點,蔣雲等著完成所有工作的鄭思勤帶著車鑰匙推開他辦公室的門,和他一同前往泉輝拒掉合作。
又過了十五分鐘,向來準時準點的鄭特助仍未出現。
蔣雲有些焦灼,辦公室的固定電話打到總裁辦,接電的是一名年輕女人。
“鄭特助在嗎?叫他來一趟三十六樓。”
他從抽屜裡摸出一包煙,指尖頂開盒蓋,手指觸碰到的不是細長的煙身,卻是一粒粒飽滿的橢圓形物品。
外層的糖紙色彩各異,在燈下晶瑩剔透地閃著光。
“……”
諾大的分公司,大抵隻有一個人會這麼無聊。
“鄭特助不在公司。”
“總部那邊緊急召開季度工作總結大會,鄭助要代替蔣總出席……”年輕女音好似在核對行程安排,半晌慌忙解釋道,“對,鄭助今晚六點的飛機。”
“知道了。”
蔣雲將聽筒放回凹槽,在糖果煙盒中挑挑揀揀,捏出一顆藍莓味的硬糖,神情平淡地拆開包裝把它含在唇間。
鄭思勤不在的日子,暫且接手他工作的是助理Jessica,也就是剛才接電的年輕女人。
蔣雲從聯係人裡翻出她的名片,發了條語音過去:“Jessie,麻煩查下蔣總現階段在哪旅行,對了,不必聲張。”
蔣兆仁撂攤子跑路就算了,還害得鄭思勤飛到海京替他開會。
硬糖被牙齒咬成碎片,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看到Jessica發給他的定位,蔣雲心想鄭思勤還沒離職要麼是薪資給得實在太高,要麼就是真的“熱愛工作”了。
畢竟不是每個老板都和蔣兆仁一樣,人間蒸發一個月,現如今舒舒服服地在某國的黃金海岸曬日光浴。
敲門聲響了三下。
“進。”
蔣雲把杯底的咖啡渣傾倒出來,轉身時,眼角餘光看清了倚著皮革沙發靠背的人是誰。
“你今天不開會?”
“會議提前結束了,”禿毛的小狗掛件垂在梁津左手下,被他握在手心的部分是一把車鑰匙,“鄭思勤托我把這個還你。”
那隻小狗在清潔劑裡浸泡過許多次,柔軟的一團,一點都不紮手。蔣雲將它卸下來物歸原主的時候,眼尖地瞥見小狗耳後歪歪扭扭的縫補痕跡。
“這麼珍貴的物件,”想到梁津對著燈光一針一線填補裂口的樣子,蔣雲眼角帶著笑意,“收好了,彆弄丟。”
“嗯。”
車鑰匙拿到手,蔣雲即刻就要出發。
“我今天不加班,回去後也沒多餘的工作處理。”
蔣雲“哦”了一聲,擺擺手:“恭喜,你終於能睡個好覺了。晚飯我在外麵搞定。”
“蔣雲。”
梁津叫住他,臉上流露出直白的無奈:“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陪你去泉輝。”
當蔣雲意識到他的加入除了讓人數加一,並沒有其他作用的時候,梁津已經坐上副駕,係好了安全帶。
鄒渝提前打點好了一切,蔣雲把車開到泉輝,一人接過鑰匙泊車,一人在前方引路,一路上通暢無阻。
來到頂層獨立辦公室,兩名保鏢站在門前,伸手攔住蔣雲:“抱歉,鄒總吩咐過,您的助理需在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