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慵懶地靠在座椅上,“謝太師關心,無大礙。”
太師點點頭,“那老臣就放心了。”
“許王現在可是親王中最受皇兄看重的,今日他的生辰大宴很風光吧?”
聽出話裡酸味,太師笑了笑,未正麵回應。
“上次老臣勸殿下早日討個一官半職,殿下可有放心上?”
這事兒不提還好,一提裕王又想起禦書房與皇兄言談,許也是怨氣委屈無處傾訴,於是將當日之事儘數告知太師。
“許王都負責皇城司了,卻隻讓我做典儀副使,傳出去百官還不笑掉大牙!”
裕王怒火澎湃,發著牢騷,“許王算什麼,忘了他小時候那怯懦無能樣子了,而今倒是拽起來了。”
“王爺”
太師關切叮囑,“這話在老臣這兒說說便罷,出去可萬不能說啊,許王是皇上提拔重用,這話也是影射帝王,王爺當心給自己招來閒話。”
裕王渾不在意。
太師也感慨,“彆怪老臣私下議論,皇上此舉確實過分了。”
“就連許王那般出身的皇子都有今日風光,殿下是皇上一母同胞,卻被皇上如此對待,這,這確實說不過去呀。”
太師為麵前男子抱屈,“皇上也不想想,這麼做讓同胞弟弟如何立足親王之中,外麵的傳言還不夠難聽嗎。”
提到這個,裕王坐直身子,“外麵人到底怎麼說的?”
太師擺了擺手,“汙穢之言,不聽也罷,以免汙了王爺耳朵。”
“無妨,儘管說,本王就想聽聽外頭人怎麼說。”
太師麵露不忍,在裕王再三追問下才艱難道出。
“還能說什麼,無外是說殿下與天子一母同胞,可資質卻天差地彆,當今聖上天縱英明,睿智無雙,而殿下隻知吃喝玩樂,皇室紈絝。”
“白占了個嫡出身份,一無是處,是……所有親王皇子中最差勁者。”
儘管裕王已有心理準備,可當親耳聽到時仍難以接受,男人額上青筋暴露,雙拳緊緊攥著。
“可老臣不這麼認為。”
太師目光堅定,“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殿下率性灑脫,高超於世人,乃真性情也。”
“不過是無心功名利祿,若真把心放在朝政上,不比任何人差。”
“否則當年老臣也不會一心將家中次女嫁與王爺,老臣是真欣賞王爺啊,也是老臣女兒不夠優秀,沒入王爺眼,不然此刻我們也是一家人。”
裕王心情微微舒暢了些,“太師言重了。”
“說到女婿。”太師眼露惆悵,“老臣長女嫁與皇上,說句僭越話,老臣是真把皇上看作親兒疼,儘心儘力為皇上效力,不曾有絲毫怠慢,可不想皇上……唉。”
“太師這話何意?您有話直說。”
像有難言之隱,太師猶豫了下才道出:“殿下,外頭人人都說我女兒謀害皇子公主,可我的女兒我最清楚,她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
“太上皇親自將皇子公主交給女兒撫養,孩子若出了事她第一個逃不過,她隻會盼著孩子好,怎麼可能對孩子下手?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太師言辭懇切,“女兒膝下無子,得了皇子高興都來不及,這也是她日後的依仗啊,她怎可能對孩子下手!”
“實不相瞞,自出事後,老臣一直想跟女兒問問清楚,可不管是宗人府還是東宮,竟無一人願幫忙,我們父女倆至今連句話都說不上,事出反常呐。”
裕王琢磨著這話,“太師意思莫非是……”
孟太師長呼口氣,“從皇上不顧朝臣反對執意立宋氏為後來看,老臣鬥膽猜測,說不得這一切就是皇上設下計謀,陷害女兒,扶宋氏上位。”
裕王心頭一跳。
“若非皇上刻意為之,何以老臣與女兒連句話都說不上。”
這話不無道理,裕王揣摩,以皇兄的心思謀慮和對琳瑤的偏愛,像是能做出這種事,他也有能力做此事。
“殿下,其實想證實此事也不難。”
太師循循勸諫,“皇子公主便能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