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必死對此也很感興趣。
眾人不是第一次聽趙福生提及‘門神’的說法。
事實上鬼就是鬼,在範必死兄弟心目中,一開始還以為趙福生認為背負著門板的趙氏二鬼是她父母的緣故,稱為‘門鬼’不大恰當,所以才換了個好聽的說法而已。
而門神力量強悍,鬼印又能庇護人周全,時間一長,眾人便都默認門神的稱呼——哪知此時趙福生竟說‘門神’是受她敕封的‘鬼神’,這倒有些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了。
“差不多。”
趙福生點頭:
“我可以將鬼物封神,被我封的鬼神會受我約束,不會再遊蕩於世間。”
這樣的說法到是新鮮,薑英等人此前聞所未聞,聽到這話俱都麵麵相覷,一臉震驚之色。
“大人這樣的神通無敵呀——”張傳世喃喃的道。
範無救興奮道:
“那大人之前馭使的鬼車、陰差及戲班——”
“都是被我請封為鬼神。”
這些人將來都是趙福生的班底,她並沒有隱瞞這件事。
劉義真表情凝重,他看著趙福生:
“難怪你當日言辭鑿鑿,說遲早能解決夫子廟之禍……”
“對,時間的早晚而已。”趙福生點頭。
“確實——”劉義真點了點頭,半晌後,他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看向趙福生:
“我爺如果、如果能被請封為神,那自然對我萬安縣劉氏一脈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像是有些難以啟齒:
“福生,我爺他——”
趙福生道:
“我確實有將你爺請封為鬼神的打算。”
劉義真聽聞這話,不由大鬆了口氣。
他本來已經做好了要有求於她的心理準備,哪知不用他多說,趙福生主動已經將話說了出來。
“我——”劉義真正要說話,趙福生道:
“萬安縣是我管轄之地,你爺和喬越生的存在始終是個心腹之患,我這一次入京之行,也算在為二鬼封神做準備,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將二鬼同時請封。”
劉義真心中大石落地。
他頓了半晌:
“大恩不言謝,你對我劉家有恩,我記下了。”
趙福生開玩笑:
“那你可記牢了。”
劉義真認真道:“放心,做鬼也不忘。”
眾人不由笑出聲。
正說笑間,有人進來回話,說是錢忠英到了。
此次這位曾經任文興縣典史,後又逃至上陽郡任職的錢老爺也要隨同趙福生等人一行入郡。
見他一來,趙福生便說道:
“他既然來了,我們也準備上路,前往上陽郡!”
眾人信心十足,神情激動,齊齊大聲應道:
“是!”
這一聲大喝聲音震得屋簷都‘嗡嗡’響,外頭正與趕車差役說話的錢忠英聽到異口同聲的大喝時,心中驚詫莫名,本能的轉頭來看,臉上帶著忐忑、好奇之色。
不多時,隻見鎮魔司眾人從府衙之中魚貫而出。
兩輛備好的馬車已經停在了府衙大門外的空地上,薑英讓人備的都是耐力好、體力足的馬匹,前兩日就已經被人精心侍候,此時精神十足。
眾人一一上車,臨行之前,薑英看了車內坐的丁大同等人一眼,不由羨慕的歎了口氣,想了想,最終小聲問趙福生:
“大人,不知我要在金縣留多長時間呢?”
胡容笑道:
“薑英,金縣如今鬼禍儘去,又是大人第一個大範圍打了門神鬼印的福地。”
有了鬼印鎮門,尋常厲鬼都會受到壓製。
在這裡任鎮魔司令司,便意味著縣中會少有厲鬼複蘇的案子,對令司們來說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就算是有每年三樁案子的壓力,可這才開年,早著呢。”
薑英沒有理他。
他原本也是這樣的想法,可這一路行來,他逐漸改變了之前的許多看法——與萬安縣眾人同行後,就是辦理鬼案,也並非以前的九死一生,且他馭鬼的狀態穩定後,又想起了當初獲得鬼的力量後,想要大展一番拳腳的心願,現下正是時機合適之時。
趙福生說道:
“這裡是並州,非我管束之地,我估計上陽郡的事解決後,會有人來替換你的。”
她的行為對並州的將領來說與奪權無異,對方未必能答應。
薑英也明白其中的緣由,他臉色陰晴不定,不快中夾雜著歡喜:
“並州的將領算個逑,我聽大人的。”說完,又道:“那如果到時有人來,我就趕往京中,與大人們彙合。”
“好。”
趙福生點頭,又說道:
“你從我們走過的路出發,到了上陽郡後,到時我們會在那裡留下信息。”
她的語氣裡帶著強大的自信,仿佛上陽郡的鬼禍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薑英應了一聲,趙福生這才對趕車的差役道:
“出發。”
差役應了一聲,馬鞭一抽,馬匹吃疼揚蹄,拉著馬車緩緩前行。
……
這一次入上陽郡,眾人心中都清楚是一場惡仗,因此出發之時,便安排了錢忠英也與眾人同行一輛馬車,以方便趙福生問他一些上陽郡的事。
錢忠英對此也早有準備。
上車之後,不等趙福生問話,便率先起了話頭:
“金縣真是有福之地,不等鬼禍爆發,便迎來了大人們,要是當日文興縣也能遇到大人們,縣裡那些人便不用枉死,我們也不會攜家帶口的逃離。”
此人圓滑異常,很會察言觀色。
趙福生本來就打算問及文興縣的事,當即便道:
“文興縣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最終淪為了鬼域?”
範必死也點頭:
“這也算是天子腳下了。”
文興縣距離上陽郡有三天左右的路程,而上陽郡距離帝京則要走五六天的行程——這時間聽著長,可實際隻是因為大漢朝窮困,地方官府無力發展民生,致使入城、入京的道路破爛,行走艱難,才浪費了時間而已。
並州緊鄰帝京,若論直線距離,文興縣離帝京並不遠,這裡如果發生了劫級的鬼禍,實際也是一件足以威脅天子安危的大事。
丁大同若有所思:
“難怪鬼胎案帝京會派個金將來上陽郡接應。”
大家都是聰明人,他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端倪。
錢忠英心中重重一跳,眼珠一轉:
“近來竟有金將會去上陽郡麼——難道是——難怪、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