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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相是老臣,沈明妱自然要敬著,可成國老夫人比林相年高,又身負超品誥命,被成國老夫人啐了也白啐。
林相也隻能抹把臉悻悻離去,臨到大行皇帝三七前一日,傳國玉璽還沒有找到,沈譽隆和林相心知肚明,傳國玉璽肯定就在沈明妱手裡,可他們誰也不敢再逼問沈明妱。最後林相一咬牙,宣稱沈譽隆是小宗入繼大宗,奉大行皇帝為父,入嗣大行皇帝一脈,這樣一來,沈譽隆就不再是宗親,而是以太行皇帝唯一的兒子——儲君的身份繼位。
這樣一來,在禮法上也勉強算得上名正言順。
沈譽隆原先想得是,他直接以大行皇帝子侄的身份持國璽登基,他這一脈也能入太廟,受天下香火祭拜。
他還想著登基後尊自己父母為太上皇和皇太後!
沒想到出師不捷,他竟連沈明妱一個女人都奈何不得!大行皇帝竟然將暗衛都給了沈明妱!
更可恨的是徐彧!竟敢謀反!
他離那把龍椅隻有一步之遙!就差一步!
沈譽隆躲在自家寧郡王府的書房裡惶惶不可終日。登基前一晚,有人潛入他的府邸,悄無聲息地殺了守夜的侍衛,在他頭頂懸了一把還在滴血的大刀,刀上拴著布條,上麵血書登基必死四個大字。
血淋淋四個大字,言簡意賅,嚇得沈譽隆寢食難安。
沈譽隆至今還記得他被水滴驚醒的那一個瞬間,一睜眼一把滴血的刀懸在頭頂,他驚恐地高聲求救,無一人應答,一轉頭床邊橫著七八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沈譽隆一眼就認出是平時護衛他的侍衛。
等王府中的其他侍衛被他歇斯底裡的喊叫聲吸引過來時,他幾乎已經嚇傻了,直到登基大典時他還渾渾噩噩,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推上龍椅。
然後徐彧謀反的消息就傳來了,沈譽隆如遭雷擊,忽然想起了頭頂上那把滴血的大刀。
是徐彧!沈譽隆終於想起來,那刀的樣式分明是徐家軍特有的軍刀樣式!
沈譽隆撲通一聲從龍椅上滾下,皇位和小命到底哪個重要,沈譽隆還是知道,即便林相百般勸慰萬般安撫,他也不敢再碰那把龍椅!
想到沈譽隆在登基大典上膽小如鼠醜態百出的模樣,沈明妱稍稍覺得氣平了些,林相那個老匹夫,腆著張老臉誇口說沈譽隆有堯舜之相。
被叛軍嚇得從龍椅上嘰裡咕嚕滾下來的堯舜之相嗎?簡直貽笑大方!
麻沸散起效,沈明妱漸漸昏沉,陷入一片黑暗前腦中浮現的最後一人是她三年未見的夫君——徐彧,徐文遠。
天殺的亂臣賊子!
也許是麻沸散的緣故,沈明妱一覺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