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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遠自是不肯讓的。
徐彧眼中殺意漸盛,白清遠也毫不退讓,二人劍拔弩張之際,沉重的殿門從裡麵被打開。
清漪抱著一個精致的玉盒,蓮步款款走出,先對白清遠微微頷首,然後冷著臉,向徐彧行了一禮。
“駙馬爺,這裡是公主府,按律,駙馬需得公主召請才可入府。”清漪神情格外冷漠,駙馬爺三個字從她口中說出時帶著些諷刺:“您強闖公主府,令公主受驚,公主看在徐國公為國負傷的份上,不與您計較,還請您速速離府!”
徐彧微微怔然,神色似乎沒有什麼變換,隻是看向白清遠的目光越發狠惡。
白清遠垂首立在一旁,默然不語,心中卻將白眼翻上天,公主攆你走與我有何乾係?
自己攏不住媳婦的心,把氣撒在不相乾的人身上算怎麼回事?
清漪見他一副準備在寢殿門外紮根似的模樣,想到自己主子因此人受的種種委屈,忍不住心中的憤憤不平,道:“駙馬爺,有些話本不該奴婢置喙,但如今奴婢也顧不得了!”
清漪簡短地行了個禮,抬起頭時眸光銳利,質問道:“公主待駙馬爺可謂情深義重,駙馬何故如此欺辱公主?”
徐彧獨立台階下,暮春夜裡的風猶帶寒氣,拂過他蒼白的臉龐時,讓他看起來前所未有的伶仃蕭索。
“你讓我見見妱妱……”徐彧有些艱澀地開口:“我會向妱妱解釋清楚。”
清漪緩緩地搖了搖頭:“駙馬爺,不是奴婢阻攔您見公主,是公主不願見您。更何況殿下今日已經十分疲倦,不宜見客。”
徐彧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明妱今日為何疲倦,徐彧心知肚明。
清漪打開手裡的玉盒,裡麵是一株已生出人形的血色人參,最令人稱奇的是這株血參看上去晶瑩剔透,薄薄的參皮下像是裹著一汪會浮動的血液。
清漪將血參連玉盒往前一推,冷聲道:“公主讓奴婢轉告駙馬,殿下雖與您夫妻緣儘,但她由衷欽佩徐家世代忠烈,聽聞徐國公負傷,殿下特送上水晶血參一株,希望能讓徐國公儘快康複。”
白清遠精神一震,朝玉盒裡的血參看去。
聽聞水晶血參能活死人肉白骨,隻要一口氣不散,就能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水晶血參本就世所罕見,少說也要五百年以上才能長出人形,而清漪手中的這株不但手腳俱全,甚至隱隱能看出臉型,這等品相,都不能說是珍品,得算是神物。
隻怕這世上也僅此一株了。
沒想到竟然在永樂公主手中。
白清遠有些看不明白,這公主對駙馬到底有情還是薄情?
說有情吧,又對著駙馬要打要殺,拒之於千裡之外。
說薄情吧,卻連水晶血參這等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都舍得拿出來。
徐彧看著血參,卻倏然沉了臉色。
清漪被他陰沉的麵色嚇了一跳,有些腿軟地後退一步,生怕他突然發難。
徐彧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他拳頭緊握,手背青筋暴突,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白清遠心生警惕,在他嚴陣以待的同時,大隊府兵和侍衛湧入內院,手持兵刃,將徐彧團團包圍。
徐彧的拳頭漸漸鬆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寢殿的門,好像目光能穿透厚重的沉木門,看到裡麵的人。
“你告訴妱妱,等她休息好,我會再來。”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