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祁肆禮冷清的眸底還漾著什麼,但她看不真切,以為是錯覺,她“嗯”了聲,沒再多說。
溫杳以為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來為祁肆禮量身,她隻需要付錢就好了,雖說看這家店的裝修豪奢度,她今晚會折損五位數,但那天祁肆禮穿的襯衣應當也是五位數,她賠這麼多錢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等到進了三樓的一間房,男生安靜退出掩上了房門,祁肆禮將一根軟尺遞到她手上時,溫杳懵住了,她下意識接在手上,仰頭茫然地看祁肆禮,“給我……做什麼?”
祁肆禮黑眸淡淡瞧著她,“不是說要賠我一件襯衣?量身的老伯不在,你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說他的襯衣基本上都是量身定製,眼下她既然要賠,那也是要量身定製,溫杳臉直接熱起來,她推拒說:“還有位葉姨在,你讓她來量,我……付錢。”
“我不喜歡旁的女性近身。”祁肆禮說:“不論幾歲。”
“……”溫杳同他對視,完全沒法反駁,再者,他今晚還幫她那麼大一個忙,她如今要賠衣裳也該賠的爽快一點,量身……就量身吧。
她往前一步,沒有再扭捏,她說:“你轉過身。”
祁肆禮眸黑著看她一眼,轉過身,背對了她。溫杳看他剪裁利落的西裝外套,她咬唇,彆開臉,說:“你把西裝脫掉。”
祁肆禮動手脫掉,把西裝外套扔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張開了手臂。
溫杳看他隻著一件白色襯衣的寬厚後背,她臉忍不住更熱,微微咬著唇,往前一小步,拿著軟尺,想去量他兩條手臂之間的距離。
“本子在身後的立櫃上。”
“……嗯。”溫杳聲若蚊訥。隨後記住手臂之間的數值,轉身去拿本子記下數值。
再捏著軟尺去量雙肩脊背的數據,一一記下,然後到了前胸,她小心翼翼把兩條手臂從他後背伸到胸前,把軟尺繞過他的前胸,再拉回身後,期間她動作極其小心,並沒有碰到他身體任何肌膚。
但溫杳的臉燒的更厲害,隻因為丈量前胸這個行為像是在從背後擁抱他,她鼻息能聞到他後背襯衣上的檀木熏香,不濃不淡,但卻熏得她臉更熱,氣息也更綿密。
再次記下數值,溫杳去量最後一個數據,祁肆禮的腰。
她走了一步,到了他身側,微微蹲下身,她伸長手臂,再次做出如丈量前胸一樣的擁抱姿勢,將軟尺拉過來,看了眼數據,目光不著意落在了祁肆禮的西褲上,有一瞬間,她想的是幸虧上次
沒有弄臟他的西褲,不然要是讓她來丈量他的下半身尺寸,她會選擇直接在豆腐上撞死。
溫杳直起身,拿著筆在本子上記下這最後一個數值,才鬆一口氣。
“好了——”她還沒放下本子,便開了口。
祁肆禮卻轉身瞧她,極淡的眸光落在她煙粉紅潤的臉上,他長指點了點脖頸,說:“還有這裡。”
“……”也對,脖子那裡不量的話,襯衣領口萬一做緊做鬆了,穿著都不舒服,溫杳怎麼能落下那裡。
她隻能放下本子和鋼筆,拿著軟尺往前,到了祁肆禮近前,本能要走到他後麵去量,她不敢跟祁肆禮麵對麵近距離,總覺得不太好,但才走一半,轉而想到從後麵量脖子,像是要勒人一般,她腳步又停下來。
站在原地停頓幾秒,溫杳咬了下唇,走回了祁肆禮跟前。
“你仰著點下巴。”溫杳說。
祁肆禮配合她微抬下巴。溫杳一開始離他有點距離,想用手繞過他脖子後麵把軟尺饒過來,才發現他比她高一個頭,她離這麼遠,惦著腳也夠不到他脖子後麵,她隻能往前一步,兩人身體有點過於近了。
溫杳下意識掀眸看了眼祁肆禮,卻發現祁肆禮也在看她,垂著眸。
她咳了咳把眸低下來,強迫自己專注地抬手隔空環住他的脖子,一隻手把軟尺的頭遞到另一隻半環著祁肆禮脖子的手,她把軟尺拉了過來,凝神去看軟尺數據時,注意到了祁肆禮上下滾動了下的喉結。
莫名的,溫杳想到了訂婚宴上兩人那個並不算接吻的輕吻,她臉更熱了,腮麵更紅,忙不迭鬆了軟尺,轉身要去記數據,但溫杳發現自己腦子裡並沒那個數據,一眨眼的功夫,她把祁肆禮的脖子數據給忘了。
“……”溫杳閉眼咬唇片刻,隻能調整好呼吸,轉身不看祁肆禮,重複剛才丈量祁肆禮脖子的動作,“我忘了,再量一遍。”
她往前,快要貼著祁肆禮的胸前,墊腳,伸臂,在他脖子後方遞軟尺——祁肆禮在此刻開口,嗓音低的不能再低,“排斥接吻嗎?”
“……”溫杳本就慌亂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她懵懵地抬頭,雙手還維持著丈量的姿勢隔空環在祁肆禮脖子上。
祁肆禮看她睜圓慌亂的杏眸,伸了臂,落在她擰細的後腰,收緊,一隻手摁在她隔空環他脖子的手臂上,讓她手臂緊貼著他脖子,他低頭,看溫杳全粉的臉和水煮蝦一樣的耳朵,嗓音微啞,“嗯?”
溫杳被男人抱緊,腰被一隻大手箍著,她手臂貼著男人高熱的脖頸,那熱度似乎燙到了她肌膚,使她睫毛不停地眨,她不太能思考,也不敢再跟祁肆禮對視,她咬唇,輕聲:“今天宴會上不是親過了嗎?”
她話的意思接過吻了,可以不用再接了,但祁肆禮聽到的跟她想的不同。
他聲更低了,“所以是不排斥。”
“……嗯?”溫杳沒聽懂,但是她看見祁肆禮趨近的俊美冷淡臉龐,她下意識要去捂他的唇,但兩隻手還架在他脖子兩側,她來不及,
隻能睜圓了眼看他近在遲尺的麵,以及落在唇上的溫涼薄唇。
親就親了……反正隻是跟宴會上一樣一觸即分而已。溫杳強迫自己不要那麼緊繃,但下一秒,她再度睜大眼看向祁肆禮,他微闔著眸,長睫分明掩著漆黑無比的瞳仁,他在含吮她的上嘴唇,一下兩下。
“唔——”溫杳緊張地立即用雙手摸到下他的下巴用力推開,她臉附低,埋在他懷裡,說:“不要這麼親。”
她才十八歲,沒有跟人接過吻,自然也從電視上網絡上看到過演員深吻,但她不敢興趣,也覺得有點惡心,總是一掃而過,但眼下被祁肆禮這麼對待,她不覺得惡心,隻是不習慣。
他的雙唇就那麼溫柔咬著她的……太親密了。
會讓她腿腳發軟。
祁肆禮卻不讓她躲藏,他一隻手抱著她的腰,一隻手摸到她下巴,抬了起來,眸底漆黑跟她躲閃的濕潤的眸對視,他說:“怎麼了?不喜歡嗎?”
溫杳知道如果她點頭說不喜歡,祁肆禮會就此終止,他那麼紳士,不會勉強她,但溫杳想到今晚宴會上他為了幫她即便見不到母親還是當眾公布了他的婚約,他做出那麼大犧牲,他眼下隻是想接吻而已,她沒理由推拒。
再者,她不是不喜歡,她隻是不習慣被這麼親昵對待,尤其她覺得兩人還不太熟……
溫杳想像上次練習牽手一樣說循序漸進可以嗎,但到了嘴邊,她又改了口,覺得不如下一劑猛藥,興許能早早習慣。她臉超級紅,跟祁肆禮對視,說:“可以繼續……親唔——”
不等她話尾音落地,祁肆禮便低了頭,將薄唇緊密覆在了她的唇瓣上,含住了她的雙唇,溫柔又強勢地吮吸起來。
溫杳覺得自己的津液都好似被吮進他的齒間,她更不敢看人,便閉上眼,雙手也不敢抱人,無力地垂著,臉超級熱感受著他薄唇的斯文攻略。
“唔——”溫杳覺得自己被抱起,屁股被一隻寬厚大手托著,她被放在了靠近門口的立櫃上,上麵的本子和鋼筆被擠下了櫃子,落在地板上,清脆地響了一聲。
雙腿被擠開,祁肆禮站在她雙|腿|間,低著頭,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他將薄唇退開一點,鼻梁抵著溫杳的,看她緊張到不停顫抖的睫毛和被吮的濕潤的紅唇。
溫杳察覺到他不再欺負她的唇瓣,但是氣息還近在遲尺,她做了做心理準備,才緩緩張開眼睛,看祁肆禮的俊臉。
他顯然並沒興儘,薄唇溫柔落在她鼻尖上,繼而輾轉往下,再度尋她的紅唇,低啞的聲,餘音繞梁般響在溫杳耳側。
他說:“喘不過氣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