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蕭衍的野心(1 / 2)

南齊小王爺 山河北望 9449 字 10個月前

蕭宇再次見到蕭玉婉是在送走金城公主蕭玉蓉後第二天的那個傍晚。

他原本打算去找楊華,才剛邁出二進院門,就見到一輛嶄新的廂車恰在此時停在了自己的跟前。

車門打開,蕭宇看到了蕭玉婉,隻是她那俏麗的容顏顯得有些疲憊。

她也看到了蕭宇,臉上立馬浮現出一陣錯愕,但很快臉上就綻放出了溫暖的笑意,那雙清水般的安詳目光中似乎帶著某種彆樣的情愫。

蕭玉婉在女婢的攙扶下緩緩下車,她那瘦削的肩頭顯得疲憊而孱弱,讓人心生愛憐。

蕭宇抬臂一拱手,這劇烈的動作讓他左肩又出現了撕裂般的痛楚,他的傷口至今尚未長好。

蕭玉婉秀眉微微一簇,她上前扶著蕭宇的手臂道:“宇弟傷勢未愈,何需此等繁文縟節。”

蕭宇隻得應喏稱是。

兩人在夕陽下並肩而行,落日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了許多,不知不覺間他們又來到了湖畔涼亭。

蕭宇告訴了蕭玉婉之前遇到了金城公主的事情,也把自己的擔憂向她一一陳述。

蕭玉婉望向了湖心,眼波流轉。

“知白(楊華表字)那人心思很重啊!或許他隻是認為自己身為北朝降將,就對自己在我朝的身份有所顧慮,他卻忽略了九皇妹對他的情真意切,還有陛下對他的看重。”

“兩情相悅,結為連理方才幸福,強扭的瓜不甜,長公主可知那楊華心中所想。”

“我想……他應當是喜歡九皇妹的,每次九皇妹來我府上與知白相會,知白都是滿心歡喜。我觀察知白多日,他性格剛直,不是那種曲意逢迎之輩。”

“楊華性情又是如何?”

“沉穩內斂,清淨無欲,不太喜歡與人結交。”

這或許就是高坐龍椅上的那位看重他並想要拉攏他的理由了吧!

蕭宇如此想到,他轉頭望向了一側波光粼粼的湖麵以及湖麵上的那座小亭。

“這些日子我在這裡養傷,常看到楊華獨處於那湖心亭中,眺望北方,似有心事重重。”

“哦?會有這事?”蕭玉婉詫異。

“嗯,這讓我想起了那日我在府上初次見到楊華時的情景,那日已接近了宵禁,他行色匆忙要離府外出。恰好與我和駙馬都尉打了個照麵,他好像說過家鄉來人之類的事情,我想近期他心思沉重是否與那家鄉來人有關。”

蕭玉婉眉間一皺:“莫非……不,那怎麼可能,知白雖是降將,但並非牆頭之草,反複小人。”

“重情重義之人必顧及父母兄弟,我聽聞楊華之父尚在,其父楊大眼乃是北朝名將,想必楊華叛逃家人受到誅連,若是......”

“宇弟不用再說了,這是朝廷議事,非你一人可以妄言。”

蕭宇見蕭玉婉語調中帶著嗔怒,便不再往下說了。

但對於曆史上的楊華,蕭宇還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即使到了生命的終點,楊華也再未踏上北魏的一寸土地。

見蕭宇不再說話,蕭玉婉覺得自己語調過於嚴厲,於是又放緩了許多。

“宇弟,楊華與金城公主之事,是陛下默許的,下月即將完婚。到時候陛下將啟用楊華為光祿大夫、散騎常侍,中領軍,負責拱衛京師。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隻是至今尚未對外宣讀,怕引起朝臣非議。至於宇弟所說的情感……我皇家之女哪次聯姻會顧及女子的感受,不過都是為了政治上的圖謀布局罷了,與早些年出嫁的那些公主們相比,九皇妹是幸福的,她起碼與自己所愛之人結為連理,其餘的宇弟就不必多說了。”

雖然蕭玉婉的解釋並不讓人真的滿意,但蕭宇也無話可說。

但不知為什麼,蕭宇仍感到頭頂有一抹陰霾總是揮之不去,那似乎是在為金城公主蕭玉蓉而擔心的吧!

蕭玉婉長舒了一口氣,她疲憊的臉上泛出淡淡笑意。

“我們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從台城回來,竟然到現在一直在說金城公主與那楊華的事情,宇弟救我一命,我到現在還沒有好好道聲謝呢!”

“道謝的話......就顯得見外了,我隻是在必要的時候救我的親人。”

蕭宇的回答讓蕭玉婉疲憊的臉上閃過一抹訝異。

生在這帝王之家,最少見的卻是親情。

她淡然一笑,那笑容溫暖而和煦,如水的眼眸中似乎有淚光蕩漾。

“宇弟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要出仕做官,輔佐陛下。”

“做官?我看還是不要了。”蕭宇連忙擺手,“都說我這人心智未開,為人愚魯,像我這樣的蠢物怎能做官呢?官位就留給那些有能力有進取心的才俊們了吧!至於我,還是安安穩穩做我的太平小王爺為妙。”

“這真是宇弟心中所想?”蕭玉婉眼中略帶懷疑。

蕭宇學著他認為的劉禪的模樣道:“正是,此間樂不思蜀矣!”

這把蕭玉婉給逗笑了,她捂著嘴幾乎笑得前仰後合,早把長公主的威儀拋諸腦後。

點點餘暉灑落湖麵,給這湖畔的絕美景致點綴上了一抹暖色。

……

距此數十裡外的雞籠山中。

餘暉下一位身披米黃色披風的儒雅男子正站在山巔,眺望遠處隱約可見的那座大城。

一位勁裝大漢這時自他身後的茂林中走了過來,一拱手:“公子,劉長史回來了。”

儒雅男子眉頭皺了皺,似有心事。

“劉長史在哪裡?”

“在半山範雲範老先生的草廬歇息。”

“噢,走!去見見劉長史!”儒雅男子說著便要轉身往山下走。

那大漢突然叫了一句。

“公子!”

儒雅男子偏了偏頭:“老馬,可是有事?”

那大漢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儒雅男子站定了下來:“老馬,你是我家中老人了,十四從軍,隨我父南征北討,數次救我父性命,在我麵前有何不能言的呢?非要在此扭捏作態。”

這個被叫做老馬的大漢似乎憋著一股勁,他竹筒倒豆子般地說道:“俺老馬就是覺得那個劉長史與我等不是一個路數的人,尤其是他見到那個蕭大郎之後,整個人的心思都沒放在公子這邊。若是有一日,他與使君、公子離心離德,去投他主該怎麼辦?他那樣有本事的人,若不能為使君、公子所用,那殺了最好,免留後患!”

儒雅男子心中一陣苦笑,他假裝嗔怒道:“馬佛念!你是不是酒又吃多了,在這裡說渾話!”

那名叫馬佛念的大漢一抱拳,撲通跪下:“公子,使君對俺老馬不薄,俺老馬隻認使君、公子。俺老馬覺得那姓劉的不安好心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我荊襄?再有,朝中蕭老中書給您的書信上不是也說過了嗎?那劉伯宣入雲即化龍,非池中之物,不得不防。若說他能真心實意聽命於某人,那不是咱雍州蕭刺史,而是那江夏王蕭子潛。”

儒雅男子劍眉一聚,兩道寒光自淩厲眼眸中迸射而出。

馬佛念身子不禁打了個寒戰,趕忙叩頭。

“馬佛念,你怎會知道信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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