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說,這小女郎是誰?你何時有如此美貌的一個姘頭,我怎不知?蕭大郎,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潔身自好的正人君子,你和晴雪在外人麵前那套都是假的,給人看的?沒想到你也如此肮臟齷齪……沒想到你才是煙花柳巷裡的風流子,勾欄瓦舍急先鋒……”
蕭宇正不知所措,那胡仙真一下子撲在了蕭宇懷裡,言語軟糯:“蕭郎,奴的事情你都不告訴彆人,原來你私宅裡還有相好,那晴雪是何人?哪家青樓妓館的,哪日奴也去會會她,看看誰更有顏色。”
潘鐸一臉鄙夷:“你身上那股子風月味,我聞著就覺得惡心,哪敢得上晴雪身上的體香好聞。”
蕭宇拱手祈求道:“至明兄,這件事不敢讓長公主知道,在你府上私會外女本就不光彩,給貴府蒙羞了!”
“你還知道這個!”潘鐸似乎有些生氣。
蕭宇一臉煩躁:“哎,都趕一塊兒去了,今晚聽說府上來了刺客,正戒嚴呢?白日裡我讓張勇他們才把靈兒接進府裡,剛想偷偷相會,誰知……”
“行了,行了,你彆叫苦了。”潘鐸擺擺手,“我就幫你這次,但你得答應我幾件事。”
“幾件都行!”
“恩……本駙馬暫時沒想到那麼多,眼下就有一件,過些時日盧龍山望江閣少不了有詩會,你得跟我去湊湊熱鬨!”
“這好說,我提前想幾首詩!”
“一言為定!”
胡仙真伏在蕭宇身上,桃花眸子妖冶而致命,那一刻她真把自己當成了一名風塵女子。
她小心地觀察著兩個男人話語間的每一個細節,這讓她不禁對那位好皮囊的潘駙馬又多了幾分戒心。
他雖然一直在順著蕭宇的意思往下捋,但他絕非表麵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而他看自己的每一個眼神中似乎都帶著警告,這讓胡仙真把表露在外的殺心又慢慢地收斂了起來。
“那今晚就把這女子送回到……她……她是哪個妓館的?”潘鐸道
胡仙真一臉狐媚地說道:“奴在春香畫舫住,儘管往十裡秦淮走就是了,到了地方我自然會招呼你們下車,今晚……奴會讓你們不虛此行的。”
“夠高級的。”潘鐸道。
胡仙真話中似有殺機,讓蕭宇起了一層白毛汗,他瞥了眼胡仙真。
胡仙真衝著他哧哧地笑了,那笑容深情而魅惑,是個男人就抵擋不住這種誘惑。
大約兩個時辰前,胡仙真還在和楊華你儂我儂,生離死彆。
轉瞬間,她似乎就把楊華為她而自殺的事情給拋諸腦後,衝著另一男人用起了魅術。
這女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想到這裡,蕭宇原本有些生理反應的身體馬上就蔫了下來。
胡仙真立馬從蕭宇身上起來,眼露哀怨,捶打蕭宇胸口兩下。
潘鐸見此情景,搖搖頭,就去推開了車門。
車門外一眾人仍保持原來的位置在車外站著。
潘鐸清了清嗓子:“彆廢話!本駙馬今晚就要出去!”
那三個手都按在兵器上的北朝將軍這時候終於都能鬆一口氣了,他們不禁又對蕭宇的佩服增加了幾分。
“可是直閣將軍有令,為將者,令行禁止,小將不敢違令!”
“那就叫裴植過來,我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這讓那名守門將領有些為難,他頭埋在拱起了兩臂之間,久久沒有抬頭。
“聽到了嗎?快去啊!請個令有那麼難嗎?”
“駙馬,外麵正在宵禁,出去也會被五衛軍抓到盤查,不如……明天抓到刺客,崗哨撤了,再出去……再出去不遲……”
潘鐸氣急了,真想找個東西砸那個不開竅的將領。
就在這時,府門外傳來了敲擊聲,不多時府門就開了,一隊開路的士兵走了進來。
緊接著是一陣爽朗的熟悉笑聲。
“哈哈……至明兄,在門外就聽到你的聲音了,何故在此生氣啊?”
眾人抬頭往府門看去。
四盞燈籠依次進入後,一個頭戴二梁進賢冠,身著朱色朝服,配銀章青綬的朝廷大員就那麼走了進來。
守門將領一見來者,趕忙閃到一旁,恭敬行禮。
蕭宇一眼也認出了他,那正是半個多月前在建康東郊的車馬鋪碰上的那位送給自己一箱文玩的天子近臣,朱異,朱彥和。
但這麼晚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並且他還帶了許多士兵。
若不是朱異一臉和顏悅色,真會以為他是來抄家的呢!
“彥和兄,何故如此進府?”潘鐸下車迎了上去。
朱異也拱拱手:“天子已得消息,有刺客入府行刺長公主,特遣我這個暫領的領軍將軍來保護長公主並捉拿刺客。”
蕭宇心中冷笑,如此大的陣仗就為了抓刺客,那蕭玉衡對他阿秭真是隆寵備至,外麵整條街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馬,豈不是把五衛軍、五校尉的人都調過來了?
“區區蝥賊,何需勞彥和兄大駕?我在這裡代長公主謝過彥和兄。”
“駙馬都尉客氣,捉拿刺客,拱衛京師安全,那本就是下官的職責,何來謝字?”
朱異說到這裡,上下打量了一番潘鐸,見他衣著不整,渾身酒氣,不禁好奇。
又看了看堵在府門內的馬車還有幾個氣度不凡的隨從,並且他一眼就認出了穿著護院衣服的蕭宇。
朱異看看潘鐸又看看蕭宇:“這是……”
“去醉月樓!”潘鐸答道。
朱異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請駙馬上車,下官去見見長公主……”
“他們不讓我離開府邸。”潘鐸悻悻道。
朱異順著潘鐸的目光望向了那個正低著頭的看門將領,冷哼一聲:“何人如此大膽,敢擋駙馬都尉的車駕,我看你是想去站城門了!”
那將領趕忙下跪:“領軍將軍恕罪,小將也是依令行事!”
“吾是領軍將軍,統禦京師諸軍,給駙馬都尉讓路!”
那小將趕忙磕頭領命。
事情就算是解決了,朱異和潘鐸又絮叨了幾句。
朱異笑道:“駙馬出門真是著急了,馬車不走偏門,卻要來到這府邸正門,這能出得去嗎?”
一旁的蕭宇聽後突然頓悟,穿越這麼長時間了,他居然將此給忽略了。
自己催著達奚武把馬車趕到這裡,原本就是一件幾位可疑的事情。
若潘鐸不在這車上,恐怕他們一行早被那些禁軍給抓起來了。
隻見潘鐸作恍然大悟狀:“實在慚愧,喝多了酒,就把車夫趕走了,自己駕車不知不覺居然來到了這裡,多謝彥和兄提醒。”
“哈哈……”朱異捋了捋胡子,“恐怕不是駙馬的失誤吧!這定是蕭郎君所為。”
說完這話,朱異向蕭宇深深一拱,如同那日在車馬鋪一般。
“下臣見過江夏王世子!”
蕭宇微微一愣:“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