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大概知道了後麵的經過,豔娘應該把他們關在了茅廁,後來還審過他們,隻是東方老不知道這些女子的底細,便在對方問訊的時候胡說八道了一番,說得是有聲有色,隻是那豔娘全然不信。
其間他們還想過逃跑,把石斛逼急了還咬了一名女子屁股一口,那一口真是要命,疼得美女梨花帶雨哇哇大哭。
東方老最後提醒道:“直到早上起床,看到小王爺睡在床上,末將才安心,但那些女子妖媚禍人,萬萬不可相信。”
“我知道。”蕭宇淡淡說道,“若是平日了,我萬萬不會主動接觸她們,昨晚我們卻有同一個目的。”
“難怪她們大半夜的出現在那裡,起先我還以為她們和院裡那夥人是一夥的。”東方老驚愕道,“她們的目的也是救人?”
東方老想起剛剛在小樓上,達奚武信誓旦旦的那些話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她們是北朝的諜子,他們去那裡應該另有目的,那些被羈押的胡人不是她們的目標,反而因為裡麵羈押著很多婦孺老幼,才破壞了她們原本的計劃。”
“我就說,那宅子果然有古怪,到底都有什麼古怪,讓她們甘願去冒風險?”
“我發現了那個。”蕭宇回過身望向石斛,“石斛,那個東西還在你身上嗎?”
石斛啊啊了兩聲,使勁點點頭,拍拍自己的胸膛,那裡硬邦邦的。
“彆那麼使勁,要爆炸的!”蕭宇緊張道。
“爆炸?何為爆炸?”東方老不解。
“改天,我做個實驗給你看看,你就知道炸藥的威力了。”
但蕭宇的話還是讓兩個人一頭霧水。
蕭宇想了片刻接著說道:“我想作為諜子,她們的目的應該就是那些威力驚人的新式武器,那所宅子裡還有很多秘密,隻是時間太緊,沒法一一探索下來,但她們的目的一定是要讓那所宅院在這世界上毀滅。”
蕭宇的話讓身旁兩人更是不懂,但他也沒有再做什麼解釋。
蕭宇又沉思了片刻,小聲說:“救人的事彆指望他們,還得咱們自己來。”
東方老不解:“那是為何?我看那達奚武豪爽豁達,乃當世人傑!他願意去救人,那恰好與我們殊途同歸了,我們一起解救,難道不好嗎?”
蕭宇冷笑一聲:“當世人傑?你了解他嗎?”
“今日才剛剛相見,甚為投機。”
“彆被一個人的假象給騙了,達奚武一生有很多汙點,但這並不影響他成為一代將星,若曆史進程不會改變,多年後他會擒竇泰、收弘農、破沙苑、征河橋,邙山之戰大破高歡,進位大將軍。”
東方老和石斛依舊不懂,看小王爺如此輕鬆地說到,就像他能窺破天機一樣。
“嗬嗬,算了吧,在如今看來,那也隻是一個假設了,但是狠人到哪兒都是狠人。”蕭宇說到這裡笑了笑,“他是何等豪俠,我不在意,但他的承諾我最多隻信三分。”
東方老拱手道:“小王爺英明。”
蕭宇瞥了一眼東方老:“拍馬屁對我沒用,唉,想要救人好難,一會兒去看看狗兒如何了吧!”
“去看狗兒?小王爺不回王府了嗎?”
“若回王府,我還要順著路往南走嗎?”
說罷,幾個人相視一笑。
“先看狗兒,他若無事,我也便放心了。”
“東方老代雲娘和狗兒謝過小王爺了。”
蕭宇擺擺手:“彆整天謝來謝去的,沒意思。”
蕭宇正說到這裡,突然就聽到身後石斛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他回頭看去,隻見石斛摸著肚子,憨憨地笑了笑。
蕭宇皺皺眉,其實他早就餓了,便打趣道:“那個豔娘可真是小氣,連吃個飯都不跟咱們客氣客氣,就讓咱們這麼走了。”
東方老一臉尬笑:“小王爺……末將和石斛兄弟其實早就吃過了,隻是嘿嘿……小王爺花在沐浴上的功夫太久了……”
東方老笑得有些壞,蕭宇臉上一紅。
他想到了紅綃,心中不免又有些失落,忍不住回頭往來的方向望了望。
隻是那座小樓早已被路旁的青瓦重簷給遮蔽住了。
耳邊是東方老的抱怨:“那些女子飯量也忒小了,那點飯菜都不夠給咱們塞牙縫的,一會兒就餓。”
石斛使勁點頭表示同意。
蕭宇笑道:“走,咱們找個地方去吃點兒東西,然後再回春和坊。”
東方老看看道路兩側飄揚的酒旗,咽了咽口水問道:“小王爺,咱們在哪家吃?”
“去潮溝碼頭吧!”
“啊?又要回那裡嗎?”
“嗯。”蕭宇點點頭,“我記得在那宅院門外不遠的地方應該有個小酒館。”
再往後,三人大概走了兩炷香的功夫,便再次來到了那座宅院外的大街上。
昨日裡似乎沒注意那麼多,今日故地重遊才發現那道街道極為寬敞,幾乎與禦道的寬度不相上下,足夠十輛馬車在這裡並行的了,而這條寬敞的馬路向東延伸,便是熙熙攘攘的潮溝碼頭了。
三人先後走進了蕭宇所說的那個酒樓,此時酒樓的生意一般,隻有零零散散的食客。
蕭宇直接要了一間二樓臨街的一個包房,在這裡能夠看到街市對麵的那座宅院。
東方老簡單要了幾樣菜,小二擦好桌子,唱和著便下去了。
蕭宇喝了一口茶,斜眼瞥向了窗外。
那間宅院依舊大門緊閉,看上去毫無生氣,昨日白天那場械鬥的痕跡似乎都被抹去得乾乾淨淨,就像從沒發生過一般。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不多時,小二便端著餐盤過來了。
小二將菜品一一放下,正要離開,眼睛往窗外瞅了一眼,隨口說道:“嘿,還真是活見鬼了!”
蕭宇眯了眯眼,隨著小二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這一會兒功夫,就見十幾輛馬車依次排列,停在了那所宅院正門之前。
這時宅門大開,一群家丁護院從車上卸下一個個大木箱子,往屋裡搬。
東方老也注意到了窗外的情況,隨口問道:“小二,什麼活見鬼啊!”
小二拿毛巾抹了抹手,陪笑道:“就是對麵那個院子,小的在這裡乾了那麼多年,原本也就晚上偶爾聽到那裡傳出些什麼聲音,卻鮮少見它開門。以前聽人說那裡麵鬨鬼,隻當晚上有鬼夜哭,卻不想昨日居然鬨得那麼熱鬨。”
三人自然知道小二說的是什麼事情,卻沒有人說破。
蕭宇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說道:“小二,白日裡從沒有過這種車輛停靠的情況嗎?”
“客官,小的剛剛說了,原本一直以為那是間空宅,頂多聽人說過有個又聾又啞的老漢住在門房,一個人看顧著這個院落。”小二思索了片刻,“要說馬車吧,昨日見過一次,聽他們說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在這裡藏了寶,那寶藏不乾淨,惹上了江湖上的恩怨,最後都驚動了官軍了。”
三個人聽得都有些忍俊不禁,但都故作平靜,沒有笑出來。
小二嘀咕道:“其實晚上,我在大堂守夜睡覺的時候,也經常聽到馬嘶聲和車輪的聲音,原本也想過都宵禁了,怎麼還會有馬車在這裡來往......”
小二說著說著就轉頭離開。
蕭宇再一扭頭,就見車上的大木箱子都已經卸了下來。
而門內已經開始往外搬運另一批大木箱了。
通過那些搬運木箱的護院家丁的步態,蕭宇能覺察到搬進去木箱是空的,而搬出來的都是盛著東西的。
蕭宇的視線轉向了東方老。
就見東方老自坐榻上站了起來。
“小王爺,我去跟著他們看看。”
蕭宇點點頭:“務必小心,早去早回。”
東方老便插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