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蕭玉衡覺察到了異常,道:“阿姊,你……你怎麼了……你在害怕,你怕朕……對嗎?”
“本宮……臣妾沒有……臣妾不怕陛下……”
永寧長公主如一隻受驚的小鹿,惹人憐惜,而她身上散發的香氣越發濃鬱,彌漫在了整個馬車包廂之中。
年輕皇帝劇烈喘息著,他迷離的眼神下一股埋藏心底許久的邪惡欲望開始萌發,那種罪惡的欲望完全充斥著他的大腦,控製著他身體上下每一根神經。
“阿姊……阿姊……朕……朕喜歡你……”
在那野性欲望的充斥下,年輕皇帝似乎失去了作為人的最後那點兒理性,他像一具行屍走肉,發了狂一般撲向了他的阿姊。
蕭玉婉大驚,她想不到她一直喜歡的弟弟會對她做出如此不倫之事,她身體本就纖弱,也隻會用手護胸進行著抵抗,但她卻未自己的兄弟保留著最後一點體麵,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哭叫出來。
“阿姊……阿姊……”年輕皇帝一遍遍呼喚她的名字。
“陛下,你想做什麼!”
年輕皇帝正要親吻她的脖頸,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蕭玉婉猛地用力,一把將他推開。
蕭玉衡已經失去了理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邪惡欲望已經將他完全支配,他不死心又撲上去撕扯蕭玉婉的裙擺。
車外傳來了一陣躁動,高公公焦急地一遍遍詢問,車內兩人都不作答。
隻聽一聲清脆聲響,整個時間似乎都凝固住了。
蕭玉婉右手有些發顫,此時她的手心還火辣辣地疼,而她的兄弟,年輕皇帝的左腮上卻紅了一片。
她給了年輕皇帝一個耳光。
而就是這一耳光,如同一盆極寒冰水一般,披頭澆到了年輕皇帝頭上,也同時將他心中的欲火澆滅。
他愕然地抬起頭來,呆呆地望著他的阿姊。
永寧長公主眼露鄙夷,他那張絕美麵龐上似乎從未都沒有出現過如此哀怨和悲愴。
“陛下,臣妾……臣妾先行告退了。”
蕭玉婉說著,慌不擇路地離開了馬車,迅速向著夜霧深處跑去。
年輕皇帝一臉悔恨,他顧不得已經淩亂的衣衫,想要追過去道歉,卻被一個蒼老的身影攔了下來。
他咬著牙,眼露凶狠,他想說“擋朕者死”,但當他看到老內官堅毅而冷峻的眼神時,一切的狂言與瘋狂的想法都蕩然無存。
“陛下,這是要做什麼?”高內官冷冷道。
“阿姊……阿姊她……”
高內官回頭看了一眼,拱手道:“陛下,長公主回去了,殿下的車駕一直都在外麵等候。”
蕭玉衡想要發作,找個發泄的目標,但一抬頭,高內官眼中從沒有過的冷峻將他的怒火逼退。
老內官拱手道:“陛下,還要去天牢嗎?”
“不去了,朕累了,要回宮休息。”
年輕皇帝說著便轉身上車,老內官的嘴角卻微微翹了翹,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
夜色越發深沉了,朱異坐在側廳中發著呆,這晚對他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梅蟲兒……梅總管……已經二十年過去了,他卻如陰魂一般,沒有消散。
他到底想要什麼,在他油儘燈枯之前……
朱異隱約感覺到了某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正在向這座繁榮的都城緩緩走來,不知道這個前朝的餘孽在死之前是否會策劃著某件最後的瘋狂。
他拒絕了梅蟲兒,他不願意與這前朝的餘孽有任何的瓜葛,更彆說什麼合作了。
但似乎總有一條無形的絲線在不停扯動著他,而他卻總是感到後知後覺。
朱異瞥了眼門外,窗紙下那個家奴的身影已經靜靜地立在那裡,如鬼魅般攪擾著他的仕途與命運。
“曹辰,你進來。”
門外的黑影稍稍頓了頓,他開門走了進來,如往常那般規規矩矩地站在原地,一副奴才模樣。
“阿郎,您叫我。”
朱異敲了敲桌子:“曹管事,你來我府上有二十多年了吧!”
“剛剛二十三年又七個月零四天。”
朱異捋著胡須笑了笑:“曹管事記得如此清楚,豈不是早就盤算著何時準備離開了。”
曹辰臉色大變,先前骨子裡的傲氣在無形中悄然消散,身子微微打著顫。
“你想說你手裡有本相的把柄,本相離了你不行,對嗎?”朱異道。
“老奴,老奴不敢……”
“當年你就是梅總管的人吧!你進府的時候,還是東昏侯當政之時,可惜我一直沒有察覺,二十多年的隱忍也真是難為你了,如今,你可以回到梅總管那裡去了。”
“阿郎……”
朱異擺擺手:“什麼也不必說,主仆一場,好聚好散。”說著朱異自身旁桌案上倒了一杯茶水,“你是知道的,本相不飲酒,一杯茶水聊表這些年的主仆之誼,喝了這杯,今夜就離開朱府吧!”
曹辰雙手仍在發顫,他的心思在接與不接茶盞之間徘徊。
“怕什麼,茶中有毒?”
朱異說著一飲而儘,他自桌案上拿起另外一個茶盞,再次倒滿。
“曹管事,請!”
這次曹辰沒再猶豫,舉起茶杯一飲而儘,雙手一拱,就此離去。
空空蕩蕩的側廳裡就隻剩朱異一人,他望著窗外,眼神中滿是說不出的狡黠與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