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繼續大笑,蕭玉衡擺擺手,讓下跪的人們全都平身。
有人附和道:“陛下聖明,胡人果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蒼蠅!”
“占了我中原大好河山,又想圖謀我江南,這等死纏爛打,果然如蛆蠅都不如!”
隻見那名胡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他大喝一聲,猛然用力,突然掙脫了兩名侍衛的束縛,就想用身子去撞蕭玉衡。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在場所有人,在眾人看來,年輕皇帝與那被俘的胡人挨得太近,已經在十步之內,若出現什麼狀況……那便是天塌了。
而蕭玉衡也被驚呆了,他往後退了兩步,甚至連“護駕”兩個字都來不及喊出。
就在蕭玉衡有些腿軟的時候,一道身影閃在了他和那魁偉胡人之間。
那是蕭宇!
令人想不到蕭宇的反應會如此之快,隻是他手裡隻有一把長弓。
就在那胡人魁梧的身子就要衝撞自己的時候,蕭宇猛地掄起了長弓,朝著胡人的脖頸砸了下去。
好在那胡人雙臂被緊縛在身後,不然蕭宇也沒把握能對付得了他。
魁梧身材發出一聲哀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兩名脫手侍衛趕忙上前將他按了下去。
後背的疼痛繼續加重,蕭宇想要抹去臉上的細汗,卻感覺想抬胳膊都已經幾位費力了。
想想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就像是在做夢。
他也想不明白剛剛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出手,明明無倫自己無論怎麼做,那胡人也傷不了蕭玉衡半分。
正想到這裡,蕭宇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後背的疼痛如錐刺股,他還是扭頭看去,見拍他肩膀之人正是蕭玉衡。
他趕忙低頭,艱難地想要拱手,卻發現手裡的長弓被他那麼一掄,弓臂上出現了一條長長的裂痕。
蕭玉衡不在意蕭宇臉上隱隱的痛苦表情,卻笑道:“朕的這把弓被你給弄壞了!”
蕭宇有些惶恐,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的時候,蕭玉衡接著說道:“算了,這把弓朕就賜給你了,也算是對你護駕的褒獎,隻是這弓……可惜了……”
蕭宇趕忙謝恩。
蕭玉衡不再理會他,走到了那被按在地上的胡人跟前,這時候蕭宇注意到他手裡握著一根羽箭。
蕭宇這才意識到自己或許做了多此一舉之事,若不是自己擋在了兩人之間,皇帝手裡的這支箭會不會已經插入到那胡人的咽喉裡?
再或者……這支箭原本就是用來殺他的,如騎射場上一般,他若死在這裡,蕭玉衡一定會有彆的說辭向勳貴重臣解釋……
隻是他隱隱覺得與半年前不同,大齊朝廷的權利中樞原由的平衡發生了偏移,蕭玉衡越來越在意朝臣的想法,皇權與相權之間是否發生了某種新的改變。
他看了看站立一旁的中書令蕭懿,那位頭發已經斑白的老者眼神沉穩銳利,他的崛起似乎讓群臣之間更加團結。
但在蕭玉衡看來,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但相權的穩固,對於一直生活在夾縫之中的蕭宇本人看來,那是利好的存在。
曆朝曆代,都是皇權與相權相互製衡,不管哪一邊倒了,這個王朝的末日就該到了,恐怕蕭玉衡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不再自毀長城了。
無論群臣們如何看待自己,若皇帝一日無嗣,是沒有人能容忍“小王爺突然暴斃”的。
蕭宇正胡亂想著這些,隻聽那胡人發出一聲慘叫,他趕忙抬眼看去。
隻見蕭玉衡已經將手裡的羽箭插進了那個胡人的右眼裡,緊接著他用力一拔,將眼珠子一並帶下,那血淋淋的場景著實讓人倒胃。
“這是對你不聽話的懲罰!”
蕭玉衡說著便將羽箭連同那被穿過的眼珠子扔到了地上,一腳踩個稀爛。
那個胡人反抗著大聲叫喊,如此的摧殘之下他整個人已經陷入到了崩潰之中。
蕭玉衡繼續命令道:“那奴才也懲罰過了,把他從木樁上放下來,換上這索虜!”
侍衛們領旨,幾個人拖著那胡人就往騎射場上走。
“給江夏王世子換把弓,蕭宇!射死他沒問題吧!”
“這個……”
蕭宇有些猶豫,他的背傷是一回事,但不是生死存亡之際,讓他去射一個手無寸鐵的北朝俘虜,他還是下不了這份決心。
蕭玉衡似有不悅:“如何?江夏王世子?”
蕭宇決定推脫:“陛下,臣騎射時後背受傷了,恐怕……”
蕭玉衡不聽他解釋:“射不中不要緊,不管多少箭,射死他為止!”
蕭宇還想拒絕,就聽蕭玉衡說道:“莫非蕭宇你還是心存仁慈之心吧!這可不行,若有一日,朕用你上陣殺你,到那時候你該如何?”
蕭宇正想解釋,就聽蕭玉衡又說道:“這可不行,朕給你換個靶子,必須要錘煉出你的鐵石之心來。”
蕭宇尚不明白什麼意思,就見不遠處一隊被繩子捆在一起的孩童被幾名侍衛帶了過來。
而那群孩子裡走在最前麵的就是佘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