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1 / 2)

謀奪卿卿 張部尚書 4942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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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冉仰頭,指尖點了點眼角,堪堪壓抑住那酸澀,才在茶幾邊跪坐下。

孟宴寧跟著出來,揮手,讓戲班子下去。又將椸上圓領青衫取來,罩在身上,輕薄軟滑的衣料,透出些微的秀骨清肌,欲而不俗,妖而不豔。

他略低頭,才發現雲冉將燒沸的茶壺提到了一邊,便替她斟了杯。

“冬日裡喝些熟茶,可以暖身。”

他素來從容,也喜好鑽研黃老之道,無論做什麼都給人一種溫吞安寧之感。

雲冉還在氣惱,便不滿他的平靜,撇過臉不理他。孟宴寧將一瓷瓶放在她麵前:“我哪裡會同你擺官譜?冉冉,你莫要多心。”

那原是瓶消腫的藥油,他也知道自己攥疼了她。雲冉這才稍稍坐正,抿口茶,卻又故意翻轉手心,伸到他麵前。

“一點誠意都沒有,除非……除非二哥哥親自替我上藥。”

孟宴寧詫異,抬眸看她一眼,“冉冉,彆胡鬨。”

“從前我爬樹摔了,哥哥不也親自給我處理傷口?”雲冉愈發委屈,抿了下唇。

那雙柔荑如畫中觀音妙手,指節纖柔蔥白,指甲塗著淡雅的粉色花汁,便是見著,也能想象揉捏它的感覺。

孟宴寧黑瞳幽幽,凝視片刻,竟真的如她所願,快捷地攥過她的胳膊,將消腫的藥油勻在掌心,替她揉捏皓腕。

“這樣,心裡舒服些了嗎?”他還在打量她,視線在她臉上流連,似乎在判斷她方才突兀、卻令他有點心驚,且愉悅的舉動的意圖。

藥油並著他指節,一寸一寸,推過她皮膚。漸漸的,雲冉隻能聽到自己和孟宴寧輕淺的呼吸聲。

她突然耳根發熱,有種怪異的不自在感,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禁不住抽回手,卻發現孟宴寧的力氣異乎尋常的大,仿佛方才主動要求上藥的,不是雲冉,而是他自己。

“好了好了。”再這樣下去,她簡直心驚肉跳,慌忙搡開他,“二哥哥替人鬆骨的手法,比從之差遠了。”

她說完,又惴惴不安,怕語氣太重,惹他生氣。果然,他的臉色不大好了。

可最終,他隻是冷哂了聲,起身坐到她對麵,主動越過話題,

“近日我賦閒,找了替大伯驗屍的仵作,仵作言,大伯死時噴濺的血跡並未沾到伯父的衣衫,且大伯傷口背寬胸窄,應是被人從後背用利刃所刺,而伯父被下人發現時,持刀手勢與站位並不能與之吻合。”

“哥哥的意思,爹爹是冤枉的了?”

雲冉一時高興,將之前對他的揶揄都拋擲腦後,“我便知道,爹爹待人寬厚,不可能因口角之爭殺害大伯。仵作可將實情告知縣太爺?”

孟宴寧品了口茶,“案情確實頗多疑點,昨日我又拜訪馮知縣,讓他徹查此案。然他告訴我,此案民議頗沸,大伯在赦縣地位崇高,伯父又是現場唯一持有凶器的嫌疑人,在真凶尚未查明之前,他不能出獄。”

他言語含蓄,但唯一嫌疑人這幾個字的分量,叫雲冉心驚。如果不是依仗孟宴寧三分薄麵,父親是不是便要被馮知縣問斬,息事寧人?

如今還願繼續查明真凶,便說明事情有了轉機。隻要父親不認罪,真相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雲冉連日緊繃的心弦得了鬆快,忽然意識到,孟宴寧說的是這幾天。

天才晴不到兩日,前幾日大雪紛飛,他竟冒著大雪找仵作,沒歇著一天,又去了縣衙。

難怪他今日請了大夫針灸,又在雅室內燃了諸多香藥。沉香安神,安息香養心,淡淡的乳香又可以助眠。她一開始,還刻意打趣他。

雲冉愧疚道:“二哥哥,你這兩日的病可好些?”

雲冉幫周從之經營香藥生意,自然清楚,什麼香可以幫助他驅風散寒,是以為他特意縫製了兩個香囊。

她借著問病的機會,將那香囊送給孟宴寧。

但孟宴寧一副清寡的模樣,她默了片刻,轉而將香囊放在了他身邊的檀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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