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1 / 2)

謀奪卿卿 張部尚書 4364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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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及周從之,孟宴寧的態度總不大好。他或許不知,周家有錢,周從之又孝敬阿爹阿娘,倘若他還活著,雲冉肯定不會麻煩他。

他這讀書人,對商賈周氏的敵意,未免太大了。

“冉冉。”孟宴寧聞言,口吻愈發的冷,“你若實在喜歡,這貂裘,我會再想辦法,送到父親手中。”

“二哥哥的意思是,我還能再來探監嗎?”雲冉抬眸,總算又高興了。

“嗯。”孟宴寧揩了揩她臉上的淚,卻沒有因為自己的妥協而歡愉。他突然便什麼都不想再說,隻親自從獄卒手裡接過燈籠,“好了,繼續走吧。馬上就到了。”

晃動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射在紅色的磚牆上,如獠牙畢露的凶獸,籠罩著比他矮一截的雲冉。

雲冉不知怎麼,想到他方才輕輕托住自己後背的那隻手。

他是自己的二哥,應當是為了保護她吧?

可她又覺得自己好笑,現在什麼時候了,突然掛念這樣無足輕重的小事?

兩人停在過道儘頭一間房前,麵向他們的那麵牆,僅有扇十來寸的氣窗。孟宴寧回身道:“伯父住的,便是這間了。”

條件的確比先前經過的好點,可遠不如家裡。雲冉心下悲戚,正要進屋,獄卒阻攔道:“知縣大人有令,隻能在外麵探視。”

雲冉便可憐地看向孟宴寧,“二哥哥……”

他歎道,“伯父是重犯,我也愛莫能助。”

雲冉不死心,踮腳試圖夠那氣窗的窗沿。可惜夠不到,隻好比劃了下,求孟宴寧拿張凳子過來。她再小心翼翼踩在凳子上,透過小窗呼喚父親。

牢內光線昏暗,她隱約能看到父親背對她,坐在鋪著稻草的石床上。房間內陳設還算乾淨,也沒有奇怪的腐臭味。

雲冉暗喜,小聲對孟宴寧道:“父親的重枷已經脫了呀。”

孟宴寧點點頭:“支使些銀子,便可以脫的。”

雲冉心底一暖,已不能估算,他為此破費了多少銀錢。但雲冉知道,父親入獄時必戴著重枷,和重囚擠一間牢房。如今能轉到這般體麵的地方,肯定少不了孟宴寧的麵子。

雲冉再次呼喚父親。

雲昶側耳,聽到她的呼喚,啞著聲音應了句:“冉姐兒,我的孩子。”

久違的聲音,讓雲冉一下紅了眼眶:“是我,爹爹,這些日子您還好嗎?”

“我還好,不知你娘和祖母怎麼樣了?”

“她們也好,隻是心中牽掛您。寧哥哥知曉你是冤枉的,已經向縣太爺陳情,很快你就要出獄了。”

雲昶驀然喟歎:“慚愧,慚愧。寧哥兒也找過我。你今天能來看我,是寧哥兒在暗中周旋吧?我當初薄待寧哥兒,一心放在你和你弟弟身上,也是存了他非我親生兒子的念頭。沒想到他不計前嫌,替我料理諸事。”

雲冉忍不住看向孟宴寧。

他麵色端和,竟無一絲怨懟之意。

雲冉不由想起,他所住的聽鬆院,的確和父親的居所相隔甚遠。父親雖然沒有明著厚此薄彼,但嫌他是娘和前夫的孩子,疏於對他的教養。那時孟舶乾因故被貶謫到嶺南地界,不知何時能平反,孟宴寧便成了雲家最尷尬的存在。

他也不合群,常常獨自枯坐於荷花池畔,一坐便是一整日。

雲冉身為雲家嫡女,是宅中唯一願意同他親近的。她沒旁的心思,隻是謹遵父親教誨,一言一行,規矩謹慎,不敢傲慢刻薄。待他好,待旁人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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