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2 / 2)

謀奪卿卿 張部尚書 5918 字 10個月前

春琴這麼說,想必雲冉方才所問的,都是沒有回應的了。

雲冉不禁愣怔。

是啊,怎麼不是呢?她心裡也是煩亂。從父親下大獄,她存心攀附孟宴寧開始,每每和孟宴寧在一起,她其實都是歡愉的,乃至愈發歡愉。但她曉得,孟宴寧不是那麼喜歡她,是她不經意地勾纏,抑或是他知道他們如今不得不在一起,才偶有情動的時候,就好像她自己,試圖和孟宴寧親昵,心底又總有一部分,為周從之保留著。那根心弦終日兩頭撥響,無論怎樣,都不得完美。

佛偈所雲,她從前悸動,徒增困擾,不應當、不宜結緣。

如今輾轉反側參悟,竟覺得一語中的。

“我也睡不著了,”雲冉越想越煩亂,索性歎氣道,“春琴,你讓秋蕊進來替我梳妝吧。”

磨蹭一日,雲冉還是得不到周從之的消息,不得不出門走動。

本來想邀孟宴寧散心,也好叫自己莫要著急魔怔,從那等待消息裡略略抽離。臨近春節,大街小巷喧囂熱鬨,煙火鼎盛。

卻聽得仆婢說,他這幾日犯了舊疾,除了經常來找駱青嵐的蘇小瑩,已全然謝絕外客。

雲冉不禁透過碧紗窗,遠遠窺去。但見他一個人躺在竹木老爺椅上,半閉慈悲妙目,額頭上墊著一方折疊齊整的巾帕,那根骨分明的長指,夾著根鹿尾毛筆,墨水都淌到了地磚上,幾乎沾濕斜披的鶴羽大氅。

雲冉突然有點生氣,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也不算很燙,隻是那帕子都乾透了,竟還沒有拿下來,也沒差人給他換一下。

她便丟開筆墨,吩咐女婢取盆溫水,又想去撿他曳地的大氅,孟宴寧突然張目,扣緊她的手腕。

“冉冉?”

雲冉更加生氣了。

“二哥哥,你也真是。之前我不好好吃飯,你不告訴我,隻背著我訓斥下人。眼下自己病了,也瞞著我,就好像我什麼都不知道,等你自己好了,我不會自責、難過一樣。”

他是說要擔起照顧她的責任,和她交頸纏吻,但又時常在些小細節上,讓雲冉覺得,他還是把她當妹妹,不值得、也不可能讓他去牽念信賴。

她氣得臉頰漲紅,憨態畢露,孟宴寧目色灼灼,一時難掩情緒。

病自然是裝的,他想拖住雲冉,閉緊山莊大門,總得找個由頭。可雲冉果然因他被牽絆住,還負氣說出這番話,他心裡竟是說不出、道不明的愉悅。

那種她竟為他妻子,關切他的感覺,時至現在,依然讓他感到新鮮,

“冉冉,我並非隱瞞你,隻不過見你這些日子鬱鬱寡歡,不想因小事勞煩你。”

孟宴寧的眼皮不深,眼瞼狹長,因而整雙眼如工筆畫一般舒展,微微一笑,便如春光乍現。

此刻可能帶了些病容,竟格外脆弱蠱惑。

“這算小事嗎?”雲冉詫異,他怎麼會這麼認為。

但想著他認真的解釋,好似也珍重自己了,心底的氣,一時也是消了些。

她正想再替他將那鶴氅撿起,忽然便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跟孟宴寧的手糾纏著。本也沒什麼,可一時又覺得,那寬厚的掌心溫熱,叫她酥癢難耐。

“二哥哥,”雲冉忙掙開他,胡亂地把發絲勾到耳後,“算了,我,我先給你換張帕子吧。”

孟宴寧本就沒什麼大礙,見雲冉為他忙碌,不由得從搖椅上坐起。兩隻手撐在背後,歪頭打量她。

他這堪稱散漫的舉動,致使衣襟微微敞開,露出段分明鎖骨。雲閃偶然飛到一眼,才見那鎖骨上遍布紅痕。

應是她頻頻抓撓、用虎牙咬過留下的痕跡。她不禁想到那日在裁縫鋪內,與他發生的種種。

實際她身上的紅痕,不比他少的。

那經曆,實在叫她麵紅耳熱,心驚肉跳了。

孟宴寧的指節摁在冰涼竹椅上刮蹭,喉頭也有些燥渴,不免道,“冉冉,明天早上我預備去趟縣衙,將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道,登記在冊,順帶去牢裡,把伯父接回雲家,再回山莊接你。”

他不欲在正月裡結婚,是以要在臘月便把這婚事辦了。

本還可以再拖延兩日,可想到周從之意外逃跑,怕夜長夢多,便一日不想再等。

周從之下落不明,他心裡始終像有根鉤子勾著,時而痛得如絞,時而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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