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口口聲聲說拿出極大誠意想買我家宅子,可幾人一起私自闖入不說,在得知我們是宅子主人後你們直奔主題,沒有給我們一絲該有的尊重,哪怕是出於禮貌詢問下我們的姓氏,這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誠意?”
葉芸徑直發問。
雖是笑著,目光柔和,饒有一種雲淡風輕的悠閒感。
可她字裡行間皆是鋒芒,柔中帶剛,令阮伯利幾人皆是麵色一覷,神情浮現出濃濃的不自然。
一不小心被說中了。
他們著實沒太把宅子主人放眼裡,一對便宜撿漏的鄉下夫妻而已,有何值得他們放在眼裡的?
來之前他們已在附近打聽許久,這望山樓是個盜爺建的。
盜爺被查,出國逃命,才緊急脫手這座剛翻新建好的祖宅,讓麵前這對夫妻撿了大漏。
他們在附近安排人蹲點許久,才蹲到他們到鎮上來。
於他們來言,這對夫妻是平庸的莊稼漢,即便有財力買下這宅子也不過是有點錢的莊稼漢。
這種人,跟他們走南闖北做大生意的能有什麼交集?
他們買完宅子,便是江湖再見,問了姓名又能如何,哪怕有緣再見著了也不一定能認得出對方。
說白了,他們還是骨子裡是瞧不起莊稼漢的。
一行人被踩中痛點,麵色各異,不過臉上的慚愧倒是如出一轍,個個認識到為人的不妥之處。
他們不該小瞧這對夫妻。
不僅如此,他們在麵對他人時竟狂妄地升起不該有的優越感。
這是經商極其忌諱的。
阮伯利自慚形穢,身為領頭人,他率先俯低姿態朝葉芸和秦錚道歉:“抱歉兩位,是我們妄自尊大,請問兩位貴姓?”
秦錚沒接話茬。
冷著臉,不想搭理。
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瞧不起他和他媳婦,他還瞧不起他們呢。
他們經商怎麼了?
他也是經商的。
可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又不跟他們合作。
葉芸同樣沒有回話,隻是勾唇笑著,神色不明,目光淡淡地瞧著道歉的阮伯利。
彆問,問就是她小氣。
見秦錚和葉芸皆是不答話,阮伯利乾脆改變戰略,苦口婆心:“大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在意這些小事?你愛人的話先放一邊,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懂什麼,我看你器宇不凡,定然知道錢財與人而言有多重要,不如咱們先談談宅子的買賣?”
秦錚冷嗬一聲,“你才婦道人家,你全家都是婦道人家。”
阮伯利一噎。
這咋還罵人呢?
饒是秦錚也白眼一翻。
掙點小錢你是心高氣傲,瞧不起我媳婦兒你是生死難料。
“這……”
阮伯利見葉芸和秦錚皆是臉色不悅,心知他是惹惱了他們。
他凝眉沉思。
人越是缺什麼,才越會在乎什麼,麵前這對夫妻肯定是為窮而自卑,生怕彆人看不起他們,才會如此在意他們沒有詢問姓名。
那他就給予他們足夠的尊重。
阮伯利微微彎腰放低姿態,誠意滿滿地伸出手邀請道:“兩位,實在不好意思,為表歉意,不如我請你們去新開的百味樓一聚如何?”
百味樓?
葉芸擰眉,百味樓不是在即將劃分景區時才開起的?
阮伯利看到她眼底的疑惑,隻當她一個婦道人家不知曉百味樓是何等場所,心中竊喜抓到她的短板,耐著脾性解釋:“百味樓是貴鎮最近新開的酒樓,酒菜上乘,是你們這最火的酒樓,能在百味樓吃飯的人非富即貴。”
言下之意:彆自卑,你們窮苦莊稼漢不知道也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