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防得是陳振興的對頭。
陳振興一向清廉正直,由他管理的製衣廠東山再起,不少心懷叵測的都想來分一杯羹,什麼賄賂啊分賬啊糖衣炮彈地往他身上砸。
這個老板跟他說:“你從我這裡拿布吧,我給你回扣。”
那個老板使勁把厚厚的信封往他懷裡塞:“你換我的機器吧,這點小小心意你千萬要收下。”
還有一些私人小服裝廠的老板,一再請他吃飯喝酒,不去就用座機對他狂轟亂炸:“陳廠長啊,聽說你又出新貨了?你把貨給我賣怎麼樣?賺了錢我跟你五五分賬,實在不行你六我四啊!”
各路妖魔鬼怪,用儘招數。
若非他遭遇過天大的變故,磨練出足夠的定力,還真會在那一句句好話和大團結的誘惑中墜入深淵。
他不願與其同流合汙,又不想得罪人,每次都躲著,實在躲不開再婉言拒絕。
可不管他有多委婉,你不給他們錢賺,就是你不懂事,所以他不知何時就會得罪了那些大老板。
若是讓他們抓到他還沒離婚就和其他女性出入公共場所,不得給他扣上一頂作風有問題的大帽,把他從這個位置搞下去?
這年頭,作風問題是很嚴重的,是要被開除的。
等他被開除,換個不像他這般自視清高的新廠長,那些人就有地方弄錢了呀。
此事鬨得陳振興苦惱了許久,在飯桌上好一番跟葉芸吐槽。
葉芸眯著雙眼直笑。
她就沒這些問題。
外頭那些人瞧不上她這個副廠長,大部分火力都在陳振興那裡,她也樂得悠閒。
飯後,東東依依不舍地抓著小海的手不願放開。
“弟弟,你會跟我們一起住嗎?”
“小海弟弟不會跟你一起住。”陳振興喝了點小酒,目光微醺,卻還是清醒地拿開東東牽著小海的手。
小海沒安全感,離不開葉芸,而秦錚也不會讓葉芸住在廠裡。
如今十月下旬,天氣轉冷,廠裡的住宿條件跟不上,葉芸懷著孕,秦錚又怎麼舍得她睡在這種環境下?
說起這個,陳振興道:“聽說過段時間會降溫,我打算支出一筆錢,提前給員工宿舍發爐子,一間一個,再買些煤,你看怎麼樣?”
“還有員工們的冬衣,也是時候準備了,免得突然降溫再凍著他們。”
員工就是寶貝,把他們照顧好,廠子才能有更好的發展。
不然若是他們傷了風寒,或是凍傷了手,還怎麼為廠裡創造效益?
“好,你去做。”
葉芸又笑著補了句:“我從業經驗不如你,很多事情想的不如你周到,還要辛苦你多費心。”
“不辛苦不辛苦,你畫圖勞累,這些小事交給我和劉秘書就行。”
陳振興心底聽到葉芸那一句誇讚而高興,因著喝了酒的緣故,說話時還激動得揮揮手:“葉老板不能這麼說,你是我見過最有本事的女人,你生在貧瘠的大山裡,卻能憑借自己的能力走出大山,走到縣城,說不定以後還會走的更遠!”
“我們啊,隻是勝在出身還不錯,若是你有我這出身,從小接受我所接受的教育,一定不比我差!”
葉芸抿唇。
謝謝,有被安慰到。
其實她這一路走來也忐忑,每一步都在賭,都在博,也怕一步走錯賠得她和秦錚血本無歸。
嗐,她也隻是重生。
又不是換了個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