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還歎氣一聲,一臉好心模樣地勸道:“您剛上任,許多規矩還不懂得,我勸您一句,您可不能得罪了這些老板,不然您這廠子怕是難開下去嘍……”
葉芸臉色驟冷。
“為何這麼說?”
“當然是因為他們手中的貨物。”副廠長冷哼一聲,拍著胸脯道:“這些供應商可了不起,他們手中的布料,比咱們縣城紡織廠的質量不知道好多少倍,不然你以為咱們藍天製衣廠是怎麼打過青山白雲兩家公家製衣廠的?”
“葉廠長,我看您對製衣廠也不是那麼熟悉,您到底也隻是個女人家,沒有金剛鑽就不要硬攬瓷器活兒,實在不行您就乖乖回家生孩子去吧!”
淦……好惡毒的詛咒。
葉芸嗤笑,搖搖頭道:“我不認這些賬,我和徐家紳簽的合同中可沒有說這些賬要我來填。”
副廠長也不甘示弱:“可是您跟三爺簽的合同上麵說資金方麵全權接手,也就是說不僅僅是利潤要您接,廠裡的虧損也是要您承擔的。”
“嗬,嗬……”
葉芸直接氣笑了。
這個老禿驢。
一個字:絕!
正想著,前麵浩浩蕩蕩地結伴走來幾個膀大腰圓的男人。
見到葉芸,他們頓時有目的性地開腔:“你就是藍天製衣廠新上任的廠長?你也知道我們今天是來乾嘛的吧,咱們快點把上個季度的賬款還清吧?”
“對,之前不來催收,全是看在三爺的麵子,現在三爺不再是廠長,那我們這麵子可就沒必要再給了。”
“笑話,一個女人也想跟咱們做生意,她上哪給麵子去?”
“哈哈哈——”
話落一陣哄笑。
在他們這些膀大腰圓的地中海男人眼中,葉芸不過一個嬌滴滴的女人,隻適合藏在家裡的小嬌嬌,有什麼資格和能力跟他們一起做生意?
她能上酒桌跟他們一起喝酒嗎?
她能去會所跟他們一起洗腳嗎?
都不能。
看著就是個白淨的女人家,老老實實在家當個花瓶得了,出來拋頭露麵找什麼苦頭吃?
“幾位倒不必把話說的這麼難聽,葉老板的能力,大家還是有目共睹的。”
嘲笑的嘈雜聲音中,卻夾雜著一道如沐春風般的熙和嗓音。
隻見一道還算挺拔的身影站在幾道粗笨的身影後,一米七多的個頭,剪著利落的寸發,看著不胖不瘦,但到底是掛了些啤酒肚,大概是浸淫商場多年在酒桌流轉之間難免落下的象征。
男人眼中的欣賞是真的,並非其他人那般陰陽怪氣的打壓。
這讓葉芸不禁多看他兩眼。
另外幾位供應商卻是譏笑打趣:“老羅你這看誰都像人才的毛病又犯了,上次你看著人家一個離婚的還說人家有前途,這次看到個大肚子的又說人家有能力,你是不是就喜歡這一掛的啊?”
“彆這麼說。”
被同行人這麼抹黑,男人的臉上也多了一抹煩躁。
“葉廠長你好,
認識一下,我叫羅寶成。”
他朝葉芸伸出一隻手,閃爍著光彩的雙眼中是真誠實意地示好,略含一絲期待地凝著葉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