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焉知長留(修)(1 / 2)

一劍青霄 斐棉 5016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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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采藥的祁鈺回到長留村時,背的不再是藥筐,而是個渾身是血的姑娘。

原本坐在村口榕樹下談天說地的人們紛紛圍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小祁大夫,你怎地還撿了個受傷的姑娘回來?瞧她渾身都是血,傷得那麼重,怕是要花上不少診費吧。”

“瞎說什麼呢?小祁大夫才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說不定連藥材的錢都不會朝人家要呢。”

“小祁大夫,你大娘我做媒婆這行當也挺久的了,什麼樣的姑娘沒見過,可像你背上這姑娘一般標致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呢。”

自稱是媒婆的婦人說著說著,竟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眼中放光,頗為好奇地問道:“還不快跟你大娘說句交底的話,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祁鈺如今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又偏偏是個臉皮薄的,被那婦人當眾打趣了幾句,原本白皙的耳廓頓時染上了朝霞般的豔紅。

躺在他背上的白衣姑娘卻沒有半點兒反應。

她渾身燙得嚇人,好似他常用來煎藥的那隻小藥爐。約莫是方才傷口沾上了水,又吹風受涼,才會發了這般猛烈的高熱。

祁鈺眉間緊蹙,他顧不上村民們探究的目光,隻飛快地說了句:“她燒得厲害,還請諸位讓路,容我帶她回去處理傷口。”

便背著白衣姑娘離開了人群。

離開大榕樹,沿著右邊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再繞過一片方正的水田,便走到了長留村最偏僻的小院門口。

這小院,是祁鈺在長留村的家。

院中的景致打眼瞧過去便叫人覺得樸素,一口水井,兩間木屋,三隻黃雞悠閒地踱著步,主屋前栽了棵矮矮的沙果樹,現下已入了秋,樹上掛滿了令人心喜的紅彤彤的果。

雖是豐收之景,卻又顯得涼薄,隻因這院中連半點兒人氣都沒有。

祁鈺背著白衣姑娘一路向主屋走,那三隻黃雞似是受了驚,撲閃著翅膀便往沙果樹下躲去。

主屋的門是木頭做的,早已舊得脫了漆,屋子的主人卻沒有多餘的錢去修補。

而現下,他同樣沒有多餘的手去推門。

祁鈺的額間滲出了幾滴汗珠,他艱難地抬起腿,用膝蓋將門猛地頂開。

隻聽得嘎吱聲響,又有些許漆片掉了下來。

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卻隻是歎了口氣,繼而快步走進屋內。

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祁鈺不好為她換下被血浸染的衣服,便隻得咬牙把她放到床榻上,再去將需要用的東西備齊。

他撿來的姑娘受的是劍傷。

傷在左肩靠近心臟的位置,若是再往下偏移一點兒,對方的劍就會直接捅穿她的心臟。

她一定很疼吧……

想到這裡,祁鈺手上的動作都變得輕柔起來。

祁鈺在長留村待了近十年,卻從未見過這麼嚴重的劍傷。

按照醫書上教的內容,他應該直接取烙鐵燙傷口,以便儘快止住那不斷冒出的鮮血。

但……她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又是位姑娘。

滾燙的烙鐵若是碰到了她嬌嫩的皮膚,會不會留下難看的疤痕?她醒來後會否因此怨恨上他?

祁鈺正猶豫之際,榻上的少女卻像意識到什麼似的,喃喃開口:“活……活著……”

“彆、彆怕,活下去!”

祁鈺心一橫,夾起烙鐵,輕輕貼上了她左肩處的傷口。

不出幾秒,血止住了。

噗通、噗通、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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