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會命這幾個親兵做出如此放肆的舉動,意圖提振越軍士氣。
沒想到,對麵的楚軍反應這麼快!
剛才那一捧箭雨,少說也是百來支箭!這說明要有上百楚人弓箭手,在第一時間齊刷刷放箭!
太不可思議了!這是誰的部下?能在瞬間組織起二百弓箭手齊射?
凶綽看著眼前痛苦扭動的那幾個親兵,大手一揮:“抬下去治傷。”
好在這個距離已經是弓弩的極限,雖然這幾個親兵都中箭了,但是受傷也不嚴重……要不是赤膊上身,恐怕連這點傷都不會有。
……
城下的屈平一怔,然後撫掌大笑。
“誰放的箭?”
熊午良上前拱手:“是我曲陽軍一部。”
“哦?”屈平掃了熊午良一眼,讚歎道:“沒想到你曲陽軍竟然如此訓練有素!”
“右領軍的部曲,可謂精銳也!”
在行軍的時候,屈平也已經見識到了熊午良麾下部曲裝備之精良……一千人身上鐵質的甲胄齊刷刷閃爍光澤,簡直亮瞎了屈平貧窮的狗眼……
屈平: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力!
屈平並不知道熊午良手中有連弩這等物事,他和城上的凶綽一樣,也以為是二百曲陽軍齊齊放箭,才能射出如此箭雨!
能在不到一泡尿的時間內,讓二百多人齊刷刷執行命令!
屈平感概不已!
熊午良麾下親兵動作迅速!執行堅決!定然是訓練有素!
勸降顯然是失敗了,但是楚國大軍士氣正盛,屈平當機立斷:“傳令!攻城!”
“告諭全軍——先登城牆者,賞百金,升三級!”
眾將精神大振:“諾!謹遵將令!”
……
鼓點連敲,連攻三日。
久攻不下。
城下死者相籍!
一眾楚將也低迷了起來。
建陽城地勢險峻,城上的越國守軍氣勢如虹,越戰越勇。
滾木擂石、箭矢等物似乎無窮無儘!可見守備之完善。
三日之內,楚軍輪番猛攻,在弓箭壓製掩護之下扛著雲梯猛衝,但幾乎沒登上過城垛。
對麵的凶綽不愧是一員虎將。
越人在凶綽的指揮下,守城守得陰損無比——
先是將滾木擂石等重物從城上扔下,楚軍臨時趕造的雲梯往往承受不住,被攔腰砸斷……若是有倒黴的楚軍士卒不慎被這些高空拋物砸到,最少也是骨斷筋折。
他們甚至還把屎尿等穢物,放在大鍋中蒸煮滾沸,將這些滾燙的惡臭金汁從城上潑下。
被淋到的楚軍士卒無不慘嚎跌下,即便一時不死,身上也很快便會出現大麵積的潰爛,幾乎無藥可救。
在消耗光所有的守城器具之前,楚軍似乎沒有任何破城的勝算。
但什麼時候才能耗光?
這可是越國邊境險關,囤積的軍械必然無窮無儘!
三日以來,楚軍傷亡逾千,士氣不可避免地低迷下來。
燈火挑起,楚軍收兵回營。
很快,軍營便陷入一片黑暗和沉寂之中,隻有收容在軍營西側的傷兵營裡,時不時有隱約的悶哼和慘叫聲在夜幕中傳來。
楚軍士卒們聽著這樣的聲音睡覺,壓抑無比。
隻有屈平的中軍帥帳,燈火通明。
二十多員楚將齊聚一堂,氣氛沉悶。
屈平單手拄劍,臉色沉凝——
“今日一戰,傷亡幾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