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午良擺了擺手:“去吧,儘快!”
武賁是個心直口快的大嘴巴,回去之後與麾下幾個千夫長一起吃飯,隨口便說出了‘曲陽侯要造不懼風雪、行走如飛之物’的消息。
對於高級將帥們的八卦故事,在軍營裡傳播的速度是極快的——也就一兩個時辰的工夫,幾乎全軍都知道了。
即便熊午良在這些士卒們心中威望極高,但是軍士們中間還是質疑聲居多——
“能在冰雪上行走如飛?”
“還能抵抗嚴寒?”
“如此風雪,唯有待在室內才能抵抗嚴寒……難道曲陽侯要造一間能行動的屋子不成?”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一片諷刺聲:“世間之大,哪有能行動的屋子?你是飯吃得少了,餓出幻覺來了?”
“就算造出帶輪子的房屋,又怎能在冰雪上‘行走如飛’?”
在絕大多數軍卒們質疑的時候,也有些稍有見識的校尉、軍士們心中歎息——
若真能造出那種物事就好了!
這外麵天寒地凍,秦楚兩軍都被牢牢限製在了軍營裡麵,隻有小股部隊能夠出動……如若大軍要勉強移動,那麼行動速度將極其緩慢,產生大量的非戰鬥減員。
若楚軍真能行動自如……破滅秦軍,易如反掌!
……
此時此刻,曲陽侯府。
距離當初熊午良帶兵出征,已過去兩月之久了。
府內彌漫著沉悶的氣氛——以往熊午良出征,打得都是齊國。齊國先王田辟疆雖然對熊午良恨之入骨,但也沒有秦國那般可怖。
若是敗在齊國手裡,說不定還能花些錢財贖回來。
好歹是個大貴族,齊人總不至於連貴族都殺吧?
但要是敗在秦國手裡……那些野蠻的秦兵才不會管你是什麼身份、值多少贖金……統統一劍剁了首級,美滋滋拎去領賞。
所以,很少有將領願意領兵與秦國作戰。
似乎是受了府上氣氛的影響,所有人都很沉悶。姒儀連大門都不出了,小白也十分乖巧不敢打鬨。
而在府上養傷的嬴卓(她的傷早就好了)也受這氣氛的影響,甚至一連很多天不願意去練劍——在往常,她每天都要練習至少一個時辰。
才不是因為擔心熊午良那個混賬呢!
熊午良正在領兵與我大秦作戰……我不正應該期盼他趕緊打個敗仗嗎?
當初我從刺客手裡救下他,嘴裡的說辭不就是想讓他死在與我大秦銳士的戰陣之上嗎?
為什麼現在每天都很忐忑?
嬴卓糾結良久,最終似乎下定了決心。她咬了咬牙,喚來仆役:“取紙筆來,我要修書一封!”
下人不敢怠慢——雖說麵前這女子身份低微,但是這女子身份高貴。
論身份低微,那是主君丫鬟的丫鬟的丫鬟。
論高貴,那是大秦國公主——重點是這女娃似乎總和主君眉來眼去的,以後很有可能翻身上位……
紙筆很快送了過來,墨汁也研磨好了。
嬴卓沉思片刻,構思了一下措辭,然後提起筆來——這是一封寫給宣太後和秦王的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