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來,熊午良卻充分暴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在身邊大肆任用變法派臣子和法家宗師,明擺著就是一個妥妥的變法派!
這樣一來,少有大臣來拜會熊午良,仿佛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將後者視為洪水猛獸,自發地疏遠。
熊午良的臨時行宮,也因此門可羅雀。
但今日卻不一樣……今天,太熱鬨了!
涉及爭議的土地,占據郢都總麵積的七成——現在,行宮之中已經開始拍賣了。
不少剛剛才得到消息的貴族大臣、大家族的話事人都乘著車,急匆匆地飛馳而來,飛身下車,連汗都顧不上抹,便大步匆匆地往裡衝!
一時間,原本便不大的車馬場,擠成一片。
各種華貴的高冠軺車擠在一起,往日裡談笑風生、氣度斐然的大人物們,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顛著肥肉狂奔!
熊午良站在高處的角落裡,默不作聲地盯著腳下的盛況,半張臉被陰影遮住,頗有反派氣質。
身後的屈原歎為觀止:“主君,妙計啊!”
“郢都乃楚國王都……這些大家族,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若是自家在王城之中連個落腳之地都沒有,無疑會被他們視為恥辱。”
“這樣一來,今日的拍賣,盛況必定空前!”
“隻是……”屈原適時地表達了心中的疑問:“主君怎麼就料定他們會乖乖就範?若是他們都不配合,恐怕我屈氏用低價買下了郢都所有的土地,也無甚大用。”
沒錯。
如果所有涉事的家族,都保持冷靜,不聞不問……任由屈氏低價買下全城的土地。
那麼熊午良這場大戲,就白忙活了!
須知郢都之所以是王都,其中的重要原因就在於這些大家族都在此安家、導致此城空前繁榮。
假設除了屈氏一族之外,所有人都搬走了——那麼郢都的獨特性和價值,無疑也大打折扣。
熊午良悠然一笑:“令尹,本侯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山匪劫持了一隊商旅。”
“匪首撂下這麼一句話——第一個人,隻要一百金贖金,第二個人二百,第三個人三百……以此類推。”
“於是大家爭先恐後地交錢,甚至忘了抵抗。”熊午良扭過頭來,智珠在握地笑道:“我料定這些貴族都有私心,絕不可能無條件地共同進退。”
屈原愕然,嘴張的老大,好半天合不上。
自家小主君這理論……太無良了!
你聽聽他舉的這個例子——咱們曲陽侯,簡直是專業劫匪啊!
熊午良伸了個懶腰,終於瞥見了昭雎和景充的軺車飛馳而來,看見這倆哥們兒以絕不屬於他們這個年紀該有的速度跳下軺車、急匆匆地跑進來……
“正主兒終於到了。”熊午良的嘴角,陰險地勾勒起一抹笑意。
“都安排好了嗎?”熊午良提高了音量。
門外有人恭聲回應道:“都按主君的意思,安排妥帖了!”
刀,已經磨利了。
肥羊,也如期上門了……
“屈子,不妨與我下去,共同欣賞拍賣會的盛況!”熊午良熱情邀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