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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麵色嚇的慘白的女兒,竇氏又如何能不心疼她。可再看看麵色同樣陰鬱的兒子,還有兒子看著自己時那淡漠到極致的目光,竇氏真恨不得自己直接就暈過去算了。
可偏偏,陳寶茹是她肚子裡出來的,這事情若是鬨騰大了,隻恐讓外人看了笑話。這樣想著,竇氏到底是大著膽子,幾乎是有些哀求的語氣對著兒子道:“硯青,你妹妹方才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便是我這個當娘的,也委實沒有臉麵求你饒恕她。可她和你同是娘肚子裡出來的,娘便是腆著臉,也得和你開這個口,你便饒了她這一回吧。你放心,從今個兒起,娘親便親自教導她,斷不會讓她再這樣任性驕縱,說出那些不知所謂的話的。”
一旁,唐嬤嬤見自家夫人竟真的開口替二姑娘求情,暗暗歎息了一聲。
她心裡覺著主子這麼做,真的太傷世子爺的心了。
如主子所說,世子爺和二姑娘都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可主子眼下卻明明在用孝道,逼著世子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世子爺憑什麼呢?
這自打世子爺和世子夫人大婚,二姑娘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口無遮攔了,前兩次,世子爺可不就是看在二姑娘是他親妹妹的份上,並未真的責罰於二姑娘。
可二姑娘方才那些話,竟敢替主子出謀劃策,這言語間哪裡是把顧氏當做嫂子了,顧氏再是不惹自家主子喜歡,可她名義上都已經是世子夫人了,二姑娘那番話,竟是明目張膽讓世子夫人看自家夫人的臉色行事,這倒也罷了,還說什麼差人步步緊跟,這般作踐世子夫人故意折辱世子夫人,也難怪世子爺臉色那般差。
這世子爺自幼養在大長公主殿下身邊,性子清冷,可也是異常的驕傲的。這雖唐嬤嬤也捉摸不透世子到底對世子夫人是什麼意思,可不管怎麼,夫妻一體,榮辱與共這該是世子爺的底線吧。他如何能真的任由二姑娘這樣的壞心思。
果然,如唐嬤嬤所想的那般,竇氏替女兒求情的話才說完,就見陳硯青眼神如冰一般的看向竇氏,“母親既覺著沒有臉替二妹求情,那就不該開這個口。”
竇氏哪裡見過兒子這般態度,便是那日兒子往她屋裡來,母子間鬨了不愉快,兒子也未這樣嘲諷而又冷漠的看著自己。
一時間,竇氏又是委屈又是尷尬。
陳硯青卻像是沒看到她的委屈,麵色陰沉道:“來人,請家法!”
這話一出口,陳寶茹嚇得直接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求著竇氏道:“娘親,救我啊,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快求求二哥啊!”
信國公府軍功起家,老國公爺在世那會兒,子嗣有誰犯了錯,那是直接上家法的。譬如如今的三老爺,因著風、流性子,沒少惹了事端,老國公爺可是抽斷了幾根鞭子的。
於姑娘家而言,這些年,府中有誰犯了錯,不過是禁足或者是罰抄經卷,再嚴重些,就罰跪祖宗祠堂悔過。
所以,從未真正上過家法的。
陳寶茹眼瞅著就到了議親的年齡,這若她被上了家法,傳出去了誰家還敢要這樣的媳婦。
而且,想到自己竟然因著顧氏那個小賤人,要被這樣責罰,她如何能服氣。
竇氏也沒想過兒子竟然要直接動家法,她嘴唇微微張了張,可沒等她繼續替寶貝女兒求情,便聽陳硯青冷冷道:“顧氏是我明媒正娶進門的,外頭的人亂嚼舌根,我不會說什麼。可二妹,她那般慫恿母親,給母親出謀劃策,讓我不得不懷疑,她到底是想讓顧氏日日看您眼色過活,還是想讓顧氏日後在她這個小姑子手底下討生活。”
這話一出口,竇氏瞬間不敢吱聲了。
陳寶茹這時也意識到,二哥這是鐵了心要責罰自己了,也不再繼續求竇氏了,轉而淚流滿麵的跪爬在陳硯青麵前,哭繞道:“二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你放心,我日後一定會對二嫂好的,或者二哥不信的話,我日後見著二嫂就躲著她,總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好不好。”
看她哭得眼淚鼻涕一把,陳硯青卻冷冷甩開她,一字一頓道:“既是知道錯了,就該自己領了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