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格仿佛消失了般不見蹤影,連一點神識都沒有。
‘紀寒’也曾努力搜索主人格的痕跡,卻什麼也沒感知到。
腦海裡,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
紀姐以為主人格被吞噬了,對他恨之入骨,手術後沒有來探望過一次。
就連‘紀寒’也認為主人格消失的時候,身體真正的主人回來了。
因為麵前的少年正和曾經那幅古畫上的人兒一模一樣。
激動之下,沉寂許久的主人格從混沌中蘇醒過來。
男人癡癡的撫摸麵前的心上人,鳳眸裡閃爍著水光。
“小九…”
那聲低喚如玉般溫和,清雅,讓人忍不住聯想到一位滿腹經綸的謙謙君子。
宋九知道真正的紀先生回來了。
……
“姐,我沒事兒,不用擔心。”
輪椅上的男人眉眼柔和,嘴角蕩漾著親切的笑意,眸子裡含著星光。
紀姐捂住嘴,眼眶紅了,她的弟弟還活著,原來心理醫生說的法子真的奏效了。
她連忙向宋九道謝,一幅感激涕零的模樣,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自從弟弟出車禍後,就再也沒有這般輕鬆的笑過,紀姐拉著弟弟聊了許多話,遲遲不肯走,直到公司那邊催得緊,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雙眼重見光明,又有家人和心上人陪在身邊,紀寒的雙腿慢慢也能走動了。
為了能早點康複,宋九每天都給紀先生按摩,隻是這按著按著就有點擦槍走火。
“…不,不行,我去趟洗手間。”少年紅著臉從男人雙腿上下來,拒絕了隱晦的請求,匆忙的去了廁所。
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紀寒’危險的眯起眼。
“喂,你不覺得小九很不對勁嗎,不讓我碰就算了,連你也不讓碰。”
“不對勁,很不對勁。”
男人垂下鳳眸,道:“小九有事瞞著我們。”
“廢話。”
‘紀寒’聲音冷冽,要不是主人格的魂體正在變強,無法被他吞噬,他哪還用得著和彆人共用一具身體。
之前背著他,趕走小九的賬還沒有算。
副人格腦子轉得很快,結合前幾天的經曆,當下便聯想到了什麼,說:“還記得給我們主刀的醫生嗎?”
男人點頭:“記得,怎麼了?”
‘紀寒’冷靜的分析:“明明之前不肯做手術,紀家三番五次去請都沒能得到回應,傅醫生卻在突然間同意了。”
“像傅宴寒這種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會屈尊降貴親自來查房嗎?查房的頻率也高得出奇,一天恨不得來五次。”
“並且每次來查房的時候,小九都不自在,話也不說,有意無意的避開和傅醫生的交際。”
“不奇怪嗎?”
男人皺眉,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所以,小九到底在躲避什麼?
莫非…
一想到某種可能,胸膛湧起滔天的狂怒,互不相容的兩個人格在這一刻達到了高度的和諧。
每次聊天的時候,紀寒不著痕跡的套著宋九的話。
奈何,平時挺單純的少年卻變得格外的敏感,每次都要被套出真相時,都借口上廁所,然後開著水龍頭,一個人躲在廁所裡哭泣。
還自以為掩飾的天衣無縫。
小九到底在隱瞞著什麼……
紀寒眼色冰冷,眼底醞釀著看不見的風暴。
麵無表情的模樣跟偏執的副人格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