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打了,彆打了,啊啊!”路母將自己縮在角落裡,手臂大腿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痕。
腦袋被砸破了一條裂口,溫熱而又粘稠的鮮血順著她驚恐的五官往下流淌,蜷縮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將她堵在角落裡的中年男人正大口大口的往肚子裡灌酒水,跌跌撞撞的在原地逡巡,站都站不穩。
客廳裡的家具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每喝完一瓶劣質啤酒,他就會把玻璃瓶子猛然砸到路母頭上,一次又一次,循環往複。
路母驚恐不已,她試圖跳跑,但還沒跑幾步就被一雙大手粗暴的拽回角落裡,緊接著一頓打罵。
腦袋的鮮血越流越多,在地板上堆積一大灘。
路母覺得自己頭昏眼花,疼得快要窒息過去,血液的快速流失讓她意識到自己真的快要死了。
路冽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生來性子淡漠,不想多管閒事,換作以前,根本不會搭理。
然而,這是作為母親的路母,第一次向他這個兒子求救。從小到大,她雖然沒有儘到一位母親應儘的責任,沒有給過他一絲母愛,但到底是自己的生母。
就當是償還恩情。
路冽大步走了過去,在路母麵前停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朝前方的中年男人看去。
路父臉部漲紅,發福的五官猙獰恐怖,他雙眼眯成一條細線,似乎在打量麵前這個身高將近一米九八的人到底是誰。
特麼的,這個小賤種什麼時候長那麼高了。
“滾遠點!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在酒精作用下,他氣如公牛,鼻孔裡喘著粗氣。
“那是你的妻子,楊家的女兒,你要是把她打死了,明天你就得坐牢。”路冽冷靜地陳述事實。
路父顯然打紅了雙眼,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龐大的身軀如一座小山,手裡抄起啤酒瓶,砸過來。
換做以往,路冽根本不想反抗,反正自己都是將死之人,現在欺負得越狠,死後,他才有足夠的理由報複。
所以,即便體內有反抗的力量,他也一直忍受那些非人的打罵虐待。
但在對方拿起酒瓶打過來時,路冽腦海裡莫名閃過宋九擔憂的眼神。
心頭微緊。
身體先於意識,死死攥住中年男人的手,力道很大,路父發現自己根本掙脫不開,他怒目圓睜,破口大罵:“賠錢貨,你特麼耳朵聾了嗎?讓你滾遠點!”
“兩個月沒有回家,身上就換了高檔貨。”他眯成縫的雙眼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的兒子,惡意嘲諷道。
“怕不是跟你那個性情放蕩的婊子娘一樣下賤低俗,被老男人開了苞吧。”
“呸!特麼的,死攪屎棍,該死的同性戀,惡不惡心?”
不知道哪個字眼觸動了禁忌,路冽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手上一用力,伴隨著哢嚓一聲。
路父的手斷了。
他捂著彎曲成詭異姿勢的右手,驚恐地往後退,手腕的劇痛讓他酒意瞬間清醒了。
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小賤種折斷了手腕,路父怒不可遏,忌憚地盯著高大男生。
“小雜種,你敢打老子?!等老子手痊愈了,一定要把你們娘倆都砍死!”路父嘴上放著狠話,身體卻一溜煙跑出了彆墅,消失在黑暗裡。
路冽拿出濕紙巾擦拭手掌,臟死了,和路父接觸的每一寸肌膚都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