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箏箏正推著行李箱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有些遲疑的“媽”。
她腳步驟然一頓，回首有些緊張地看過去。
薑令曦正垂眸接通電話，沒有看到路箏箏這一刻的情緒變化。
在她猶豫著喊出那聲‘媽’後，手機另一邊的人才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出了聲，“曦曦啊，最近忙不忙？”
“還好。”薑令曦回完話頓了頓，“您那邊怎麼樣？”
“這，這邊也都好，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好好工作就行了。”
“嗯。”
接下來就是幾秒鐘的沉默。
那邊才再次傳來更加小心翼翼的聲音，“曦曦，明天是少管所每月一次的探視日，你要跟我們一塊去看看你弟弟嗎？”
薑令曦甚至能聽出那邊的女人在問出這句話後屏住了呼吸，好像生怕會錯過她接下來的回複。
“好。”
話筒裡傳出來的聲音陡然激動起來，“那，那明天一早你就過來這邊，咱們一塊出發啊！”
“好。”
聲音又恢複小心翼翼，“那你好好休息，彆老是想著要減肥就不吃晚飯，對胃不好……”
囑咐的話還沒說完，薑令曦聽見話筒裡又傳出一道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在跟曦曦打電話？”
江文慧朝丈夫點點頭，克製不住欣喜道：“剛剛曦曦說明天跟咱們一塊去見小旭。”
“我才不去見那個臭小子，每次都跟我板著個臉，明天你們娘倆去吧，我就不去了。”
江文慧見丈夫說著就要朝門口走，連忙把人叫住，“這都要吃晚飯了，伱乾嘛去？”
“出去跟老劉聊聊最近的行情。”
“薑潤成，你少跟我打馬虎眼，又要去喝酒是不是？”
“男人酒桌上的事你少管，走了，晚上早點睡不用等我回來。”
伴隨著一道帶著怒氣的關門聲，話筒裡響起江文慧的喃喃自語，“我就說那生意不靠譜，怎麼就不信呢。喝酒喝酒，怎麼不喝……”後麵的話戛然而止，接著是一陣來回走動的聲音。
薑令曦猜測她怕是忘了跟女兒的通話還沒有斷，於是默默掛斷電話。
抬眸就對上了路箏箏緊張又擔憂的眼神。
“怎麼這麼看我？”
路箏箏鬆開手裡的行李箱，小跑到薑令曦跟前，“曦曦姐，你……你還吃晚飯嗎？”
準確的說，是還有心情吃晚飯嗎。
薑令曦被問得莫名，點點頭，“當然要吃。”
路箏箏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她不用點外賣，或者獨自一人出去吃了。
兩人一塊進了電梯。
“剛剛怎麼突然問我吃不吃晚飯？”
路箏箏垂著腦袋小聲回道：“曦曦姐你之前每次接到家裡邊打過來的電話心情都會變得很差，有時候還會持續好幾天。我剛剛聽你接電話的時候喊了聲媽，就，有點擔心。”
薑令曦抬手輕拍了拍她肩膀，“今後不會了，放心吧。”
“嗯嗯。”
到家後路箏箏放好行李就顛顛進了廚房忙活，薑令曦問過她不用幫忙後，就給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陽台的躺椅上坐下，喝完水斂眉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