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還要回去啊?”
許令安把剝好的蒜放到案板上,又拿起一旁要剝的蔥,猶豫了下還是老實回道:“外公還以為我跟表姐一塊逛街去了,其實出了門我們倆就分開了。既然不喜歡我,何必故作親近呢,大家都不舒服。”
高瀾看得通透,“這是做給你外公看呢。那待會吃了飯,回房間睡會,就回去吧。這邊離你外公那有點遠,現在天黑得也早了,晚了不安全。”
“嗯。我後天一早就過來接您。”
高瀾眼角笑出密密的褶子,“還要穿你給我買的那套衣服是吧,外婆記著呢,到時候肯定得打扮得精精神神地送我們安安去報到!”
許令安磨蹭到下午四點多才從家裡出來。
她算過了,從這邊到外公那,坐公交車需要一個半小時。
絕對能在天黑之前趕回去。
雖然之前拍戲的酬勞已經打到她銀行卡上,再加上外公時不時直接轉的零花錢,哪怕她想打出租去涼川的戈壁灘上看姐姐也綽綽有餘。
但能省下來的錢,她還是會下意識省著用。
公交車也很好!
從小巷出來就是公交車站,許令安彎腰撿起一個滴溜溜滾到腳邊的汽水瓶,遞給一旁正在拾荒的老婆婆,抬頭就見自己要坐的那輛公交車正慢悠悠朝這邊開過來。
正準備加速跑過去,胳膊突然一緊。
“怎麼了婆婆?”
迎接她的,是剛剛那個被自己撿起來的汽水瓶。
此刻瓶口開啟,一股令人難受的氣味從中溢出。
作為理綜考了將近滿分的學霸,她隻聞了一口,就認出來這是什麼液體。
不敢置信地看向還在佝僂著身體的拾荒老婆婆。
哪怕第一時間捂住口鼻,但眼前的一切還是飛快變得模糊起來。
在意識即將消失的那一瞬,她拚勁全力,也隻來得及按下扣在腕上的手表。
街角處一輛其貌不揚的麵包車裡,張淩暄看了眼癱在後座緊閉著眼一動不動的許令安,從她口袋裡摸出手機按了關機,接著抽出電話卡一折,再把手機往不遠處的垃圾桶裡一扔,吩咐陳瑞派來的司機,“走吧。”
*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到下午三點多鐘,才終於停下。
又過了不到半小時,天空就徹底放晴,陽光穿破還沒有完全消散的水霧,形成了一條偌大的彩虹。
在帳篷裡已經悶了快一天眾人顧不得地上還有些泥濘,紛紛走出來,大口呼吸雨後的新鮮空氣,對著在城市裡難得一見的彩虹拍照留念。
“居然有信號了誒,總算可以發個動態上網衝衝浪了!”
薑令曦聞聲也掏出已經有兩天沒用的手機,開機解鎖。
信號雖然還不是滿格,但勉強也能上個網,就是得耐心點,網速實在快不起來。
“曦曦姐,拍照嗎,就拿這道彩虹當背景,絕對美爆!”
路箏箏喊完沒有聽見回應,轉頭看過去,正好對上薑令曦看過來的眼睛,一瞬間嚇得連呼吸都忘了。
薑令曦走過去拍了拍臉色有些發白的路箏箏肩膀,腳下沒停,繼續往前走,一直走到營地邊緣的一個緩坡爬上去,看著手機屏幕上方顯示的信號又多了一個格,點開沈雲卿頭像,打了過去。
等到那邊接通,直截了當開口:“雲卿,聽我說,我這就發你一個軟件下載權限許可,還有我的賬號和密碼,登陸上去就可以看到安安目前的位置。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她這邊話音剛落。
沉肅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好。”
做完這一切,薑令曦抬頭望了望天,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許令安那丫頭容易心軟,覺得就算人再壞也不會壞到哪去。
但她不同,她向來不耽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人心。
隻看認親宴上張老大一家人的表現,再到安安那丫頭給她看的張老爺子親手給外孫女布置的房間。
饒是她都不敢肯定,張老大一家在嫉妒不滿之下能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但她也沒辦法時時刻刻把人放在身邊護著,就隻能想其他辦法,能預防一點是一點。
許令安的升學禮,她私下送的是一塊手表。但又不單純是手表。
遇到危險,隻要把側邊的按鈕按下去,哪怕手表被扔進水裡,被火燒,依舊能通過裡麵的芯片傳達出信號,她就能獲知手表所在的位置。
本以為沒有用到這個功能的一天,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