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佳一時間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她這還是第一次被人麵對麵毫無顧忌地罵了個狗血噴頭。
還是當著……
視線落到站在後頭的薑潤成和薑令旭身上，父子倆有些相似的臉上此刻都是如出一轍的厭惡和反感。
再看站在更後麵的小叔，這張臉反而是最平靜的，但等她對上那雙鏡片後的眼睛，卻是忍不住哆嗦了下。這雙眼睛裡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有冷，冷得讓她感覺嘴巴乃至全身都好像被瞬間凍住了，彆說把剛剛那一巴掌給反擊回去，她張了張嘴愣是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能說出來。
孤立無援！
江文慧當年執意要嫁給還是個窮小子的薑潤成時，起碼還有個小叔願意支持她。
但現在，麵前這些人，沒有一個站在她這邊。
江文佳捂著臉落荒而逃。
有些老舊的居民樓裡沒有電梯，她下樓梯的時候還因為腳步太淩亂倉促穿著高跟鞋崴了下，放在平時乾脆直接停下打電話找人來接了，這次愣是咬牙忍著疼一口氣跑出了單元樓。
直到站到單元樓外頭，回頭看江文慧沒有追出來打她，這才重重鬆了一口氣。
江文慧居然帶著丈夫兒子都來了，還比她更早一步見到小叔，這麼一來她的目的小叔應該都知道了，往後隻會更小心護著那個傻子，她估計也不會找到機會靠近了。
想到這，腦海裡隻盤旋著一句話：完了，最後一條路也被堵死了！
江文佳帶著滿腔懊惱一瘸一拐走出教師家屬院。
與之相反，剛剛爆發了一場的江文慧此刻隻覺得通體舒暢。
關上門轉身，就對上了丈夫兒子欽佩的目光。
“媽，消消氣，您剛剛那一耳光扇得可真響，把我都嚇一跳呢，太痛快了！您手疼不疼？”
薑潤成遲了一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搶先上前賣了個乖。
“才不疼呢，”江文慧吐出來一口鬱氣，“就覺得痛快，憋了快兩天的火總算是發出來了，隻可惜跑太快，我還想給她再來個對稱的巴掌呢。”
說完就對上了小叔含笑的目光，“小叔……”
江辭笙朝她點點頭，“打得好！”
許茵夫唱婦隨，跟著點頭：“打得好！”頓了頓又自己加了一個字，“棒！”
江辭笙沒忍住笑出聲，接著其他人也都暢快笑了起來。
他們這次先是占到先機，又成功趕跑不懷好意的江文佳，順便還把人給教訓了一番，簡直就是節節勝利！
等重新圍坐在茶幾前的，氣氛比之前要活潑輕鬆多了。
“小叔，帶小嬸一起回帝都的建議……”
“我之前確實沒想過這輩子再回到帝都，留在茂城，再過上幾年到退休年齡就退休，然後領著退休金帶著你們小嬸四處轉一轉玩一玩就是我做好的規劃了。”江辭笙說完對未來的憧憬，對上眼前比自己隻小幾歲的侄女滿臉的欲言又止，“但我約莫要比你們小嬸走得要早的。”
不光是因為年紀大了好幾歲，還有早年留下來的舊傷，早年頻繁接觸的化學試劑，都會是老了之後命裡的坎。
他現在已經著手搜索哪裡有滿意的療養院了，其他的要求不高，但安全標準一定要到位。要是自己哪天真撐不住了，總得把妻子先安頓好才能放心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