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戰事未定,豈能自亂陣腳,你們這一個個上躥下跳的,像什麼話?王兄出宮是在統籌兵馬,你們倒好,說什麼跑了?”
“跑哪裡去?南澤是我大乾根基,誰也不準跑,誰也跑不掉!都給朕等著!等著前線傳來戰果!”
冰冷的目光在台下來回掃視,這一刻金風鸞又化作了威嚴的一國之君,台下眾人心內依舊惴惴不安,但誰都明白,這個時候若是再說些惹惱她的話,必定會被其拿下,甚至於當場賜下死罪。
“是,殿下。”
眾人隻得收斂神色,躬身回道。
金風鸞微喘了幾口氣,儘可能的平複著心緒,但狂躁的內心卻一刻也難以平靜,王兄離開大殿已經有些時間了,事實上她也不知道究竟乾什麼去了。
而傳來的急報,卻已經讓人焦頭爛額,雖然心知內城還有不少兵馬,但在昨夜那一道接一道的失利戰事中,她確實也失去了不少信心。
可那已經是朝廷所能掌握的所有兵馬,如果不能將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那又該寄托在何處呢?
當初在金陵時,自己手中掌握著多股大軍,既有黃龍所帶的盤龍軍,還有熊騫的重甲騎兵,而建仁手中的兵馬更多更強,可這一切都隨著金陵淪陷全部化為烏有。
唯一留下來的神機營,也在應付這場戰事中幾乎全部署到了城樓。
若不是南澤本身就駐紮著數十萬兵馬,那就幾乎沒有兵力可用,但大通一戰又折損了不少,導致現在除了城樓那裡的兵馬之外,皇城如今隻有幾千禁衛軍。
如果說城樓處全線潰敗,那.....想到這裡,金風鸞柳眉緊鎖,還是忍不住手撫額頭,但卻怎麼也撫不平那額頭的細紋了。
金風鸞陰沉著張臉,像是烏雲縈繞在了臉上。
——
天亮得很快,那一輪大日初升時射下的豔麗紅光還談不上熱,但與此刻卻已經是滿海金波。
紅日轉作熾日烈陽,噴薄而出的金光像是一爐沸騰的鋼水,映照得正在行進的焱軍那一身玄甲像是鍍上了金膜。
從正東門浩浩蕩蕩的過來,沿路秦澤聽不到什麼嘈雜的聲音,家家戶戶門窗緊閉,高低起伏的屋舍一間間從眼前掠過,而隨著距離皇城越來越近,於是街道也更加寬闊,屋舍也更為規整,富麗堂皇的獨棟宅院也越來越多。
鬥拱飛簷,琉璃碧瓦,斑斕的酒旗子在風中搖曳,這舊朝古都堂皇而雅致,它似乎一點也不比金陵差,唯獨此時少了些人氣。
城內還有殘兵在逃,秦澤沿路派出幾支兵馬前去捉拿,另外又分出數股兵力從不同的方向往皇城包去。
南澤是金家先祖在數十年間陸陸續續擴建而成,因而金陵的構造也和南澤大體相似,整個南澤被二百來個坊市均勻的劃分開,皇城倒並非位居正中,而是偏東,取“旭日東升”之意。
當然後來將國都遷至金陵後,為了安全性而考量,金陵的皇城則是位居正中,而現在這舊都臨近的皇城倒是減少了腳程,穿行各個坊市時,那一道道圍牆下把守坊門的人都已經跑了個一乾二淨。
沒有任何阻擋,光是這隆隆的鐵蹄之聲,已經隨軍而行的那赤焰大纛就已經驅散了所有敵人。
進城順利,大軍行進的速度也加快了很多,還未到巳時,秦澤手搭眉頭,遠處那高聳巍峨的奇觀已入眼中。
“走,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