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2 / 2)

許玦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說笑了,若本王能依仗皇後,也不至於和母妃提心吊膽十來年。如今四皇兄野心昭然若揭,父皇雖寵愛於他,可朝野風聲父皇未必不知,且眾人皆知你祁氏忠心,若宮中真有異變,想來你們也能最快支援。”

“是‘我們’......”祁昌華應聲說著,“朝堂上下皆知我祁昌華入了寧王府做長史,我們早已是一路人,殿下靠著祁家或可一展宏圖,昌華靠著殿下方能立足皇城,隻看殿下心意所向!”

許玦防了祁昌華五月有餘,如今說出這番話倒正中他下懷,既然是自己父皇的安排,自己靠不靠他,都改變不了他已入府的事實。

隻是許玦還惦念著遠在肅州的表兄魏垣,年前便打探到那位肅州新任都督祁昌懋對魏垣不甚友好,同為祁家人,他並不完全相信祁昌華。

如往常與其唱反調那般,許玦熟練反駁道:

“誰與你是一路人,本王可聽說你那位堂兄在肅州幾次三番為難酒泉郡王,本王與表兄一體同心,怎能容忍爾等沆瀣一氣,在跟前放肆......”

祁昌華聽慣了那搪塞之語,以往隻是一笑而過,但這次不同,隻見他嚴肅起身,正對許玦莊重行禮,抬首後立即表忠心:

“殿下,父子尚有兩心分歧之時,何況所謂堂兄弟?兄長所為,在下先前並不知曉,又怎會與其沆瀣一氣。且延續祁氏基業並非隻能像他們那般死磕征戰,昌華與殿下相互扶持依舊能保我祁家幾世榮光。在下早已說過,不會逼迫殿下行事,隻會聽命於殿下。”

春夜寂靜,連蟲鳴都甚少得聞,祁昌華一語脫口,那沉悶的聲音在屋中淺淡回響,許玦未即刻應答,二人沉默之時,似乎空氣都一並凝滯。

許玦眼睫微垂,思慮半晌後抬眸視之:“那依祁長史所見,我們該支援哪方?”

祁昌華聽他話中改了稱呼,知道他心有動搖,已然接納自己,欣然道:

“坐山觀虎鬥,姑且讓梁王完成‘大計’,屆時太子做出謀反之舉便再難翻身,咱們再將梁王罪證呈上,一箭雙雕。”

語罷,許玦抿嘴以掩笑意,可最終還是恣意出聲,收斂時不禁長歎一息,他打量眼前之人,仿佛可見那軀體之下跳動的野心。

自己雖不至於對他掏心掏肺,合作一把倒是能博個雙贏。

許玦定了定心神,又說道:

“本王早就看出你並非池中之物,卻未曾想如此狠厲,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呈了梁王罪狀,說不定誰又會來參我一本呢......”

祁昌華仍恭敬站立,麵對許玦這謹慎一問,淡然應答:“殿下,謀反乃太子所為,醞釀這場謀反乃梁王所為,寧王府何曾參與分毫?清清白白,他們能說些什麼?”

這小半年中,他的地位從岌岌可危轉到眾人敬仰,那種由權勢帶來的尊嚴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適,他不能讓這一切化作泡影,所以他要爭取。

若得勝,他便能留住自己手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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