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2 / 2)

魏垣應答:“我雖篤定那女子是刺客,可自己不親自去探一番,還是不安心。”

他那些心思果然被她猜了個正著,於是她半歎半勸地說:

“既是刺客,那她一定有行刺目標,如今這目標落在了夫君頭上,想來也是躲不掉的。她以這些女兒家的物件誘你去,必是想在你沉湎於溫柔鄉毫無防備時痛下殺手,我們或可將計就計,部署嚴密後擒拿於她。隻是,那夏姬好似知道夫君身份,而我們,卻僅猜到她是刺客......”

羌人在臨戰之際放出這麼一個刺客,既無法撼動肅州分毫,又帶不回想要的錢糧物資,唯一能做的便是刺殺此地有名望者,擾亂局勢,鼓舞己方。

而最易被定為目標者,一是與之結仇的祁昌懋,二便是郡王魏垣,而這夏姬恰恰先選了魏垣。

而他們在明處,自身所有消息都如春池般澄明見底,刺客想打聽什麼都能即刻得到,若不知彼,必會吃虧。

紓雅一語,的確說在了魏垣心口上。他之所以糾結,除考慮應對之策外,還有一層便是怕自己身入酒肆,引紓雅介懷,但自己這次又狹隘了。

見他思索著久未開口,紓雅說道:“等探出那夏姬來曆時,我們便已預備齊全,到時候必心跟隨你去,紓雅在府中為你接信可好?”

她的兩句話,給了魏垣些許啟發,若是她也支持此舉,他心中戒備便可放下十之八九。

......

一日後,黃昏,魏垣定下今夜赴往那城南酒肆。

臨行前,魏垣吩咐十名府衛遲半個時辰出發至酒肆,再分批入內,伏於場內四角,若見夏姬有所行動,則可當場押下。

酒肆在城南,與王府相隔甚遠,可魏垣模樣較常人有異,不可打馬前往,遂換上鬥篷稍作掩飾後在府門前登上一輛馬車,直奔目的地。

他身邊隻帶了伍必心一人,裝作一位攜友出門尋歡的公子,待入場落座後,再摘下掩飾,刻意顯露華貴衣著,夏姬若有心,必會留意到他,從而識得這張被自己定為目標的臉。

城南這家酒肆原本單是買酒,生意已接近枯竭,入春後重整開張,便多了份風月之氣,尤其是近來買下了夏姬,生意更是紅火,與幾月前相較可謂天壤之彆。

中場喧鬨,魏垣入內時已是賓客滿座,數名歌女於台上彈琴唱曲,台下眾人交頭接耳把酒言歡,其間衣香鬢影,人頭攢動,儼然花樓之派。

魏垣甚少踏入酒肆,即便這兒與旁的有所不同,也未必能察覺,倒是伍必心一見即知此處異常,與其標榜酒肆,不如說是賣笑場,遂叮囑魏垣切莫大意。

風月場所,少不了各類熏香,為此伍必心製了一種麻藥粉,以之入鼻,可使人一個時辰內心神鎮定,嗅覺失靈。

在府中時紓雅曾告誡二人,刺客詭計防不勝防,最好用藥後再入內。

是時,夏姬身著一襲棉麻白裙入場,依舊散著發,頭戴花冠,淺淺弓身行禮後開始挪動舞步,翩躚而起。

她今夜的服飾,上身隻餘細布抹胸,外披一件素紗薄衫,手臂金飾尤在,隻是金鐲換金鈴,隨著手部擺動而清脆作響。屋鬨,那鈴動之聲若不仔細分辨,也就淹沒於場內喧囂中。

舞蹈間,夏姬不斷掃視著座上眾人,幾番輕盈躍動後,她目光終是落到中部靠後的魏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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