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梁王不知帝後要來,如今也是恭敬地起身讓位,皇帝示意眾人落坐,揚聲道:“朕聽聞今年賞菊會不同於以往,太子從民間花匠處收來數十種奇異品種,多是宮中花房沒有的,便攜了皇後來看個新鮮......”
紓雅淡然看著眼前這一幕,原來不止她一人覺得許玦衣裳獨特,正要與魏垣搭話,卻發現他盯得比自己更入神,且眉頭微皺,不似感興趣,倒像在發愁。
“怎麼了?”
魏垣驟然回神:“阿玦那件衣裳乃母親所贈,與先太子故衣相似,想必是有人專程請了陛下來......”
聞言,紓雅更為不解,魏垣與許玦向來交好,長公主幫他一把也在情理之中,不知魏垣為何露出那般憂慮之色。
“阿玦以一尊玉雕拖延時辰,便是在等陛下進殿,第一個看到他。”不等紓雅反問,魏垣便補充道。
如此說來,是長公主與許玦共同策劃了一局。可即便如此,許玦以此鞏固地位也並非壞事,最多算得上投機取巧。
紓雅揣摩不下,隨即發問:“陛下更重視姐夫難道不好?其中有何利害?”
“僅這一樁倒也無事,隻怕母親在背後幫阿玦謀劃了其他事,這隻是其中一環。”
言語間,方才隱入屏風後泣淚的太子妃再度出現,還帶來數名侍婢上前奉酒,許瑜和側妃也同行入座。
紓雅終是見到張小姐真容,那與自己彆無二致的身量,配上一張鵝蛋臉,細眉圓眼,果真有幾分相像,可張小姐步履更為端莊,旁人所言“舉止相似”,紓雅不敢苟同。
許瑜眼神環顧時捕捉到不遠處坐席上紓雅的身影,忽地窘迫起來,趕忙坐下。此刻許玦玉翹也來到空席上,徹底阻隔了兩方視線。
太子妃奉上的原是她親釀秋菊酒,芬芳甜醉,可惜魏垣並不愛飲酒,淺嘗幾口後,壺中大半入了紓雅肚腹,好在並不多,隻喝得她微醺,耳根微微泛紅。
魏垣一心記掛許玦,品完菊酒入園賞花時竟渾然忘記先前所說與許瑜會麵一事,紓雅隻得挽姐姐玉翹同往。
東宮後園雖比不得禦花園規模宏大,但今日品類各的花朵競相開放,彆有一番驚豔。是時,許瑜陪伴張小姐正觀賞一株“瑤台玉鳳”。
“見過晉王殿下,張側妃......”紓雅悄然走到二人身後行禮道,玉翹隨之福了福身。
夫婦回頭皆是詫異,張小姐認識寧王妃韋玉翹,回了一禮,卻不知身旁女子的身份,可那人與自己真像啊,見她的一瞬間,一股莫名的慌張感在心中蕩漾開。
許瑜似乎有些舌燥,口頭滾動幾許,方才說道:“這是酒泉王妃,你未曾見過。”
張小姐對自己為何一舉中選成為晉王側妃之事的關竅還懵然不知,隻曉得姐姐修書一封告知自己晉王殿下喜好何種衣飾,她照做便是。
可同時她也知道酒泉郡王乃晉王殿下親表兄,那麼這王妃便是嫂嫂......她打消那些雜念,溫和道:“見過表嫂,妾身名喚張蓁,兩位嫂嫂若是不介意,叫我蓁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