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2 / 2)

話音既落,梁王向門外稍作手勢,一位內監打扮的宮人入內奉茶。

“如此說來,竟是妾身叨擾了?”他口中之言紓雅一句也不信,隻蹙起眉頭,下榻而來,落坐於桌案一側,“不過妾身與殿下平素並無交集,何來‘閒話’之題啊......”

梁王與其對坐,鳳目舒展。

雙方僅兩步之遙,紓雅能看清他豐神俊逸的外表,雖不似許玦陰柔貌美,卻實在神采飛揚。這模樣,皇帝最為欣賞。

他端起宮人斟好的一杯茶,吹涼細品,隨即回應道:“交集深呢,當日太子飲酒誤事,乃其自身心疾作祟,偏你夫君見了他一麵,宮中便風聲乍起,傳言本王投毒。不知這事可算話題?”

紓雅聞言一怔,更加確定是他綁了自己來,連忙飲下茶水緩解口舌乾渴,辯駁道:“殿下與太子不睦已久,宮中人儘皆知,太子若出了什麼事,少不得有人疑心梁王,反之亦然,又何必怪上妾身的夫君。”

“本王不是傻子,遇事自會分辨,魏垣和六弟那可是同一個屋簷下長大的‘至親’,而六弟做事一溜的低聲下氣,總想通過晉王巴結皇後......你們本就是同流,承認與本王為敵又有何妨?”

梁王嘴上振振有詞,麵色波瀾不驚,一副大義凜然之相。見紓雅傾杯,他手執茶壺再次為她斟滿。

估計是受迷藥影響,紓雅口渴得厲害,連喝三杯茶水方才止住,即便茶葉再名貴,此刻也隻當是白水下肚。

“殿下對太子可毫不留情,相見時也從不視其為儲君,舉止多有僭越,如今倒靠著猜想來興師問罪,您覺得合理?”茶水有七八分燙,三杯過後熱氣撲得她滲出薄汗,話音也愈漸放低。

梁王瞥一眼紓雅之態,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若你們真不打算與本王為敵,那就管好手腳,彆引禍水到棲梧宮來。”

“妾身與夫君哪兒有那手眼通天的本領,且東宮一事,若非我們的人察覺太子患有離魂症,恐怕殿下真就難辭其咎。”紓雅忽覺身子疲軟之感更甚,皮膚下似有無數蟲蟻在爬動,酥酥麻麻。

梁王哂笑,不加掩飾地展露不屑:“但願你說的是真話......時候不早了,耽誤夜宴陛下怪罪可不好,夫人可要隨本王一同赴宴?”

“且慢!”她正欲起身,誰知腿根一軟,竟撐到桌麵上,打翻了那壺名貴好茶,浸濕紗袖,“妾身有些不適,已告知夫君向陛下請罪,還望梁王殿下遣人將妾身送去倚芳堂。”

那倚芳堂乃宮中設宴時接待外臣及其家眷留宿所用,今夜陛下有意留長公主在宮中,便在依芳堂為她們安排了居室。

梁王未有片刻猶豫,當即應下這請求,為她備了一輛馬車秘送出棲梧宮。

車廂晦暗一片,可紓雅胸中火團越燒越烈,這才意識到連那連飲數杯的茶水也有問題。

用特製迷藥致使她昏睡乾渴,醒來又奉上放了合歡散的茶,一套細碎手段打得紓雅措手不及,轉念一想,他如此大費周章,絕不是為了綁自己到棲梧宮恐嚇幾句。

念及此,紓雅連忙抬手,摸索紗袖濕潤處,尋得兩片泡開的茶葉,小心翼翼放入荷包。

不到一炷香時間,馬車停轉,外有宮人接應,稱倚芳堂已至。

抬眼的確可見倚芳堂牌匾,此刻紓雅隻想找個無人之地揮散藥性,再好好休息一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