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儀娘娘?紓雅與魏垣視線交換,頓生疑惑。盧昭儀此刻不在宮宴之上,反倒匆匆遣人請她,莫非宸元宮出了事?
宮娥見他們猶疑,接續道:“盧昭儀下城樓後忽覺頭疼,像是微感風寒,陛下準其回宮歇息,娘娘備了薄禮,本想著回宮間隙相贈,轉眼卻不見兩位,隻得命奴婢等人前來找尋,趁夜宴未開,請王妃前去。”
贈不贈禮倒是次要,紓雅一聽盧昭儀偶感風寒,心中隱有擔憂。
“去瞧瞧昭儀娘娘。”魏垣不假思索。
宮娥見狀,神色略微一怔,擋在魏垣身前,“娘娘害怕王爺王妃無故缺席,陛下怪罪,特意囑咐我們隻帶王妃回去便好,萬一誤了時辰,王爺也好在麵上頂著。”
“她說得也有道理,夜宴上缺不得席......”紓雅深感時辰緊迫,忙說道:“夫君便留下,到時候陛下問起,也好及時解釋。”
說罷,紓雅在隨侍宮人中挑了個同她一道上路。
在宮娥引導之下,路徑周遭愈漸清幽,慢慢與宮宴處的熱鬨拉開差距,紓雅感到一絲不自在,不禁發問:“這當真是去宸元宮的路麼?”
宮娥麵不改色,恭敬道:“回王妃,入夜後宮人不宜隨意走動,這條路是安靜了點,不過路途更近些。”
好在路旁掛了燈,身邊還有人跟隨,不久便來到一處四周遍布樓闕的闊地。紓雅那顆懸心稍得安放。
她隻在白日裡入過宮,並未見過宸元宮外的夜景,隻覺眼前景致熟悉,卻又莫名怪異,大概宮中所有殿宇皆是大同小異。
宮娥繼續帶路,她腦中卻驀然搭上一根弦,憶起宸元宮外不遠處有一條禦河,當日許玦受五皇子刁難落水之事還曆曆在目。
而這個地方四下無水,就連小荷池也見不著。
正此時,身後不知哪兒來一雙暗手,手持疊帕,緊貼上紓雅與隨從的口鼻,酒意尚未全消,隻消片刻,她便驟然昏睡。
意識模糊前,她見到引路宮娥緩緩回頭,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意。
再度清醒,她已在一間裝潢綺麗的屋室當中。
紓雅仰躺在臥榻上,好似宿醉方醒般,筋骨緊繃,四肢疲軟,就連記憶也空白半晌,不過有一點她能確定——自己被人用迷藥暗算了。
她無心環顧這間精美屋子的布局,索性坐起身來,恰見對麵站了個長身玉立的貴公子,聞得身後窸窣動靜,他端正轉身。
見到這張臉,紓雅霎時提了精神,那正是與太子不睦的梁王許璐。什麼盧昭儀感染風寒,有禮物相贈,都是瞎編的謊話。
“殿下不去赴宴,將我抓來此處意欲何為?”思緒回籠,紓雅抱膝而坐,脊背靠在榻後的雕花板上。
梁王笑意微漾,淡然道:“抓?本王方才一腳踏出宮門,就看見夫人醉醺醺地倒在門外,這事發生在宮中的確也是奇了,恰巧本王打算邀夫人至棲梧宮閒話幾句,便著人將你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