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規森嚴,在場嬪妃宮人都還沒見過如此放肆之事,見皇後震怒,紛紛噤聲觀望。
紓雅係好絲絛,屏息凝神道:“皇後娘娘,我們的確是遭人陷害,晉王殿下來此隻為尋人。”
聞言,一句戲謔應聲而來:“尋人?你是指尋到榻上顛鸞倒鳳?娘娘來時可正瞧見你們大汗淋漓地擁在一塊兒,這酒泉王妃連衣裳都還未穿好......”
殿內,陳貴妃言辭鑿鑿,勢必要拉下皇後臉麵。
旁人見此都是訝然失色,沉默對視,唯有她眸光閃爍,容光煥發的臉上更添欣喜。
“貴妃慎言!”皇後失望至極,卻也容不得對頭自恃位同副後而妄議自家事,轉而問紓雅:“你既說有人構陷,那麼奸人又是誰?”
紓雅略抬眸,正瞥見陳貴妃那高貴如仙的麵龐,一雙鳳眼正如方才棲梧宮所見之人。
她以睥睨之姿強壓而來,但紓雅仍舊堅定態度,咽一口唾沫道:“梁王!”
此言一出,舉眾嘩然。
貴妃冷哼,無憑無據,不信她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梁王遣人誆騙妾身,稱盧昭儀召妾身去宸元宮,路上再以迷藥控製轉送棲梧宮,後又誘導妾身喝下帶合歡散的茶水,丟至此處......”
事涉梁王,皇後已隱約偏向她,怒氣消減,靜待她說完後半段。
“妾身感到身子不適時,原本要回倚芳堂,卻深陷連環套,被送到皇後娘娘宮裡來,這間屋子可是晉王曾經的寢殿啊,隻要再引他進屋,一切可就說不清了。”
說完始末,紓雅攏緊肩頭紗衣,“妾身一心以為自己在倚芳堂,沐浴後兀自躺在榻上等待藥性散去,若娘娘有疑,可傳禦醫診脈。”
“傳!”
皇後一聲令下,侍從隨即躬身而出。今夜宮宴,禦醫多半當值,不多時便請了來。
禦醫沉著把脈,片刻即得出結果:“回娘娘,依脈象看,這位夫人確實用過迷情藥物,餘症尚未消除……”
皇後情緒一起一落,鬨得頭疼,沉聲吩咐他退至側邊靜候。
陳貴妃抬袖掩腮,神色不改,略作沉吟道:
“那又如何,小妮說話顛三倒四,一會兒在臣妾的棲梧宮,一會兒又說回倚芳堂,簡直是無稽之談,這合歡散焉知不是她自己用來勾搭晉王的?最後醜事被撞破,便編出故事攀汙旁人,這樣離譜的事,光靠一張嘴,有誰會信呢?”
紓雅幾乎咬碎牙關,雙手交替探著腰間那枚荷包,兩片浸毒茶葉還存放其中。
可握住之時,她心頭又一沉,這是她手上唯一的物證,梁王敢明目張膽地害人,想必還有應對之策,貿然放出物證,豈非正中下懷?
“我信!”聽完全程的魏垣忽而發話,語氣鏗鏘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