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就信了你這個細作!”祁昌華並未完全喝醉,目標明確地向紅荼劈去,“陛下派你來就是為了監視寧王府,誰知你腹中之子是殿下的孩兒還是兄弟!”
“少說醉話!”
紅荼心頭一驚,猛地掀起身前的桌案砸向祁昌華,企圖阻止他靠近。屋內頓時陷入混亂,綺蘭穩定心神,當即奔出門向院內其他仆婢求救。
祁昌華屢次撲空,眼中怒意更甚,酒意隨額上汗珠逐漸揮散,神誌也變得越來越清醒,閃著銀光的刀鋒劃破紅荼衣裙,險些傷及皮肉。
紅荼快步挪至正堂處,敏捷摘下牆上懸掛的長劍,拔劍出鞘。它原作辟邪之用,年關之後再未取下,誰知今夜卻派上用場。
幾聲刀劍錚鳴後,青瓷白瓷西域琉璃輪番墜地。祁昌華不敵閔紅荼,手中武器被挑落,赤手空拳也要與對方拚個你死我活。
正此時,紅荼聞得門外傳來腳步聲,想是許玦趕來,連忙放下長劍,斂起神色中的憤怒,立在原處毫不反抗。祁昌華迅速竄至麵前,伸手緊掐住紅荼纖細的脖頸。
幾乎同一瞬間,許玦踏進門檻,見此場景也是又驚又怒,“給本王住手!”
祁昌華被這熟悉的聲音一激,手上鬆了勁,紅荼趁機掙開他的鉗製,投入許玦懷中。
她噙著一汪淚水,佯裝驚魂未定,話音深沉而顫抖,“祁長史擅闖新房,進門便想傷人性命,妾身實在惶恐......”
“殿下莫要受此妖婦蠱惑,昌華說過多次,她就是皇帝身邊的暗探,留在殿下身邊隻會對您不利,況且那孩子......”祁昌華見許玦身邊再無生人,低聲辯解道。
“住口!”許玦不為所動,話語滿是淩厲,雙臂緊緊護著紅荼,“我看你真是怕腦袋在脖子上待得太久,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也能說得出口。陛下安排暗探便是對本王不利,那本王豈非亂臣賊子?本王與閔側妃相識多年,最是清楚她的秉性,豈能容你置喙。”
話音剛落,魏垣出現在廊前。他本不願摻和許玦家事,可今日伍必心出宮隨他參加婚儀,聽聞祁昌華欲對紅荼不利,拍案而起,若無人管束,隻怕又要惹出事端。
紅荼見伍必心趕來,匆匆撤手,不再倚靠許玦,眉心那一蹙是她今夜最為真摯的情感。
她與許玦分開,旋即來到門口攙扶疼痛難耐的綺蘭,“殿下,妾身的婢女被祁長史重傷,請您即刻為她請醫。”
伍必心看清屋中情形,沉吟著不置一詞,眸中浮動幾縷若有似無的哀傷。
“伍禦醫來得正好,還得麻煩您替這位小侍女療傷,順帶瞧瞧閔側妃身子可還康健......”許玦一見他便會憶起母親臨終前藥石無救的模樣,不由得麵頰微顫,隨後轉頭對祁昌華道:“閔側妃重情重義,你卻輕易受人挑唆,又有何臉麵詆毀她?”
此刻有了外人,先前之言的確不宜再提,祁昌華也隻默然聽訓,臉上堆滿憤懣。
伍必心得令為紅荼診脈,隻覺那脈象似有異樣,仿佛比聲稱的月份更大些,可心悸也會使得脈象有所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