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虛情假意(2 / 2)

他凝思片刻,平靜回稟,“殿下,閔側妃無礙,隻是受了驚嚇,需得好生安歇,綺蘭姑娘外傷較重,還需請些丫鬟協助上藥。”

“祁大人對紅荼誤會頗深,即便紅荼如何辯解也無濟於事,但此刻紅荼仍要說一句,我與殿下同心同德,絕非你想象那般。”紅荼聲音中夾著一絲疲憊,又向許玦告求,“殿下,妾身今夜受驚過度,想早些歇息。”

許玦頷首,他不會懷疑紅荼分毫,即便她真是皇帝身邊的暗探,也實實在在關照了他數年。可祁昌華又為他出謀劃策,估計自己也再難尋得這樣可靠的刀子,他二人之間難分“孰輕孰重”。

許玦思量幾許,目光最終落到始作俑者身上,“自己閉門三日,本王便不再追究,若下次再敢對閔側妃不敬,定不輕饒。”

酒意全然消解,又被許玦斥責一番,滿腔怒火隻剩無奈,低聲應道:“是,昌華知錯。”

直至祁昌華悻悻離開此處,魏垣都還一聲不吭地站在廊廡下,像是觀賞一場戲,有人扮紅有人扮黑。

“讓表兄見笑了......”許玦打發走祁昌華後緩步來到廊前。

魏垣唇角上揚,打破先前沉如寒鐵的神情,“未傷人命,你儘可隨意處置,隻要問心無愧便好。倒是這新房狼藉滿地,還是得先著人清理一番。”

許玦赧然,他清楚魏垣熟知自己敏感多思的心性,素來不會話帶歧義似是而非,此言既出,便是又在告誡他安分守己。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魏垣無意猜測他的喜憂,略施一禮,轉身離去。

今夜月色朦朧,月影如浮萍般蕩漾水麵,寧王府中一座橫跨小湖的廊橋上,伍必心獨自對月出神。紅荼要他醫治綺蘭無非就是想將自己支開,而他卻怎麼也想不通對方此舉意義何在,紅荼從未如此忸怩。

這個季節鮮有蟲鳴,夜色深沉時四下一片靜謐,橋階下傳來的腳步聲清晰可聞。伍必心以餘光瞥見矮處升起一個人影,隨腳步逐漸靠近。

“伍大人?”夜裡視線昏暗,對方打量他身形符合便問道。這聲音霎時讓伍必心分辨出來者是紓雅。

“夫君說你替閔側妃的侍女治完傷便不見蹤影,正遣人找呢......我也在找。”紓雅語氣中毫無擔憂,甚至與他一同倚上欄杆。

伍必心笑意橫生,“那怎就隻被你找到了?整個寧王府就這一座廊橋,隻怕是魏兄知道必心要出門透氣,有意為之吧。”

俄頃濃雲閉月,連水麵浮光也消失殆儘,紓雅輕歎一口氣,“他不曾命我來,隻是紓雅見你自入宮後便再未高興過,所以想與你閒話幾句。”

“紓雅,我做錯了事,或許早被人算計,往後怕是再難脫身。”晦暗當中,伍必心向來高亢的語氣也變得沉悶,“你們都是必心的親人,倘若我離不開宮城,你與魏兄千萬要提防暗箭,不剖開皮囊不可見人心。”

習醫二十餘載,他竟在方才那事上犯了踟躕,寧願懷疑自己的醫術也不敢相信荀實之毒尚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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