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2 / 2)

伍必心勾起嘴角,他一笑,眼睛也變得彎曲,眼尾顯現出淺淺細紋,這笑容讓人捉摸不透。

“演戲也該有演戲的樣子……”

魏垣伏在他人身上,不省人事,紓雅眼見彼時高大挺拔的身姿此刻卻是一副柔若無骨的樣子,心中感慨:好一個失意破碎的小國公爺。

伍必心識趣地將魏垣又送回新房內,今夜注定難過。

偏屋中隻有一張床榻,一人熟睡一人醒,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紓雅進退兩難,奈何困意橫生,硬是伏在桌上湊合了一晚。

晨鳥啁啾時,東方既白。

光亮透過紙窗照進床帷,半睡半昏的魏垣隨之醒來,昨夜酒意鬨得頭疼,蘇醒時腦子空白,隻曉得天亮了,人躺著。

一陣思緒回溯後,魏垣艱難下床。

床榻之畔紓雅穿戴整齊地伏身桌案上,她的手邊還壓著夜裡寫下的契書。

魏垣撚起那張宣紙,打算端詳內容,可其中一角壓得太實,抽離之時將她驚醒。

“魏垣哥哥你起來啦……”紓雅綿軟地從桌案上立起上半身,揉著朦朧雙眼。

“你若心存芥蒂,等到風平浪靜時與我和離就罷,萬不可傷了自己,這契約若是合適,改天謄出來,一式兩份,如何?”

這稿紙上分門彆類地羅列著這段“假婚”期間各種事宜的處理原則,大到人生理想,小到寢食嗜好。

“昨夜見笑了,我的確不是有意為之。”魏垣翻過稿紙,確認背後無字,這才回了紓雅的話。

他臉上掛著與婚儀時相同的神情,又變回那個冷漠之人,似乎夜裡的“失態”從未發生。

“倘若將來,魏垣哥哥有什麼難以排遣的心緒儘可告知紓雅,我也好……彌補過失……”

紓雅拖著僵硬的四肢緩緩起身,腿麻得險些無法支撐她的身體。

“如今還像兒時那般稱呼,似是不妥。”

見她腿軟,魏垣伸手攙她,卻被紓雅誤會了意思,如同被刺紮一般向後退卻。

“魏……魏大人……”

“好吧……”魏垣沉吟,喉頭顫動幾許後一轉話鋒:

“契書所言尚可,便以一年為期,冠以夫妻之名……今日奉茶,漱洗更衣後同去吧,委屈你了。”

禮節本不多,但魏垣心思早已不在這場假婚的瑣事上,不到午時便匆忙出了府,壓抑整夜,最終還是按捺不住。

紓雅尋著他的身影來到街市上,可那身影還是消失在人群熙攘中,環顧四周,依舊未見。

尋覓之際,她的視線忽然捕捉到一張熟悉的麵孔,定睛一看竟是昨日偶遇的那位小公子——應輝。

他身後還跟了一人,像是護送那人去什麼地方。紓雅目光流轉,心中納悶:戴麵紗的女人常有,可戴麵紗的男人不多見,更何況那人還裹了兩層,實屬反常。

“不會是……”

應輝帶著那人越走越近,紓雅透過麵紗外的眉眼看出神秘男子原是許玦。

昨日她委托應輝牽線搭橋,卻不知他們出行時辰如此早。

正思索著,街上忽地刮起一陣怪風,吹得臨街商販趕緊護住自己鋪子外的旗幟、招牌等物。

自然,這一陣怪風也掀落了掛在許玦臉上的兩層麵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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