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1 / 2)

“所以他們早已……”魏垣倒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眼底閃過一絲無奈。

他對玉翹的感情並非“愛”,更多是對婚約的一種執念。

曾經的她那麼溫婉明媚,安定了他那顆獨在異鄉的忐忑的心,讓人不住地想靠近。

這樣中意的女子本可以是自己的妻,奈何世事無常,這事於她而言卻是束縛。

“情緣難解,並非一紙婚書可改,魏垣哥哥器宇非凡,堪稱良配,可就是與姐姐少了些緣分……”

紓雅跪坐著後退幾步,倏然伏身行禮。

“還望魏垣哥哥成全有情人!”

他沒有回答,隻是拳頭攥緊了衣袖,屋內燭火搖曳的光影與院中竹葉摩挲之聲觸及視聽。

沉默半晌,魏垣終於鬆了牙關,低語:“韋家拐了這麼一道彎就是為了送你來做說客的?”

撂下這句不置可否的話,魏垣不再想聽更多的消息,帶著一身酒氣便朝門口踉蹌走去。

紓雅本以為他毫無醉意,可那酒勁終究還是發作了,目送這個落寞的身影離開,紓雅揪心不已。

隱約聽他遣人準備洗沐事宜,她不由得輕歎,泡湯的確能消除疲憊,隻願他心中好受些。

魏垣今夜醉了酒,大約也談不出個所以然來,紓雅索性向府中管事要來筆墨,借著夜裡的空隙草擬一份“假婚契書”。

收筆時,騷動之聲再次入耳,像是有什麼突發事件,侍從呼聲由遠及近,漸漸聽得清晰。

“夫人不好了,大人溺水啦!”

侍女急促的聲音自門外響起,紓雅擲筆,即刻開門。

隻聽那侍女解釋說魏垣進了湯池後便囑咐人在外等候,下人不放心窺探一眼後卻發現水上無人,定睛一看原是溺進了池中。

紓雅見事情不妙,不假思索,緊著趕往湯池處。

靠近水邊,溫熱的霧氣撲麵而來。那果真是引入一泓溫泉的大池子,紓雅很少見過,修在家宅中也算奢華至極。

魏垣剛被人從湯池裡解救上岸,透過水霧隻見他身上已蓋了一張絨毯,人還在側身反吐著嗆入腹中的水,咳嗽良久,這才仰躺在身旁男子膝上。

那男子與魏垣年紀相仿,身著墨綠錦袍,渾身濕漉,發絲仍在滴水,見紓雅來,即刻見禮:

“驚著夫人了,在下伍必心,是大人的副手。”

魏垣靠著伍必心,還是不甚清醒,醉意相較於在屋裡時可要濃得多,他睨了一眼紓雅,嘴裡似乎還嘟囔著什麼。

“我知道你鬱悶,可也彆想不開啊……”紓雅蹲在他麵前,手足無措。

“他們……至少灌了我五種酒……”魏垣說完這話後便昏睡過去。

“明明在屋裡還很清醒來著……”

紓雅眉頭深鎖,見情形不妙,剛想伸手搖動他,卻被伍必心製止。

“隻是酒勁上來睡著了,好生歇息便可,夫人無須擔心。醉酒之人不宜泡湯,也不知魏兄如何來的……”

說話間隙,伍必心從侍從處取來魏垣寢衣替他換上。

“我,我與大人秉燭夜談時,他曾談起逝世父兄,傷懷之際走出房門,沒再回來……”

紓雅心頭悸動,侍從人多,萬不在此可露出馬腳,可她還是在窘迫下紅了耳根。

“必心隻是隨口一問,並非探聽隱私,還請夫人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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