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近來京中又在瘋傳某神秘組織的流言,人們說那是‘檀家餘孽’,難怪陛下會勃然大怒”紓雅解釋,一時間,她又想起在宮中遇到長公主之事:“昨日長公主才入宮麵聖,求陛下庇護......”
“我知道......”魏垣漠然,他太清楚自己母親懼怕什麼,從他回到長公主身邊開始,“檀家叛軍”那些事就不時在他耳中回響。昔日大哥魏圻還在,情況稍好,後來他犧牲,長公主便更加悲觀。
“修儀娘娘還說那片雲紋,是她在什麼地方所見貢緞上的紋路,她深覺精致,這才仿了來。”紓雅繼續回憶著昨日見聞。
“或許有人故意讓她看見雲紋.......”
皇宮議政殿內,許玦長跪不起,本就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一時情急隻得垂淚。好在皇帝還肯留他在殿中辯駁幾句。
“那雲紋隻是母親偶然間看到,繡在上邊的,父皇您定要明察,整個宸元宮不可能搜出第二個!”許玦哭泣時,眼眶、鼻頭皆是酸得泛紅,襯得麵龐比大多女子還白淨,這張臉像極了年輕時豔冠群芳的盧修儀,現下皇帝也樂意多看他幾眼。
殿內宮人都被遣散,可有些不識趣的,還候在殿外,不隻是想探聽事件進展,還是觀望俊俏的皇子。
“你知道宮中禁用此紋,何來的偶然間!整個皇宮的雲紋樣式都會避嫌,隻有你母妃,繡得一模一樣!等他們將你母妃所說的貢緞翻出來再看。”皇帝雖還在氣頭上,但麵對這個從小吃儘苦頭的兒子,語氣已經極儘緩和。
“莫非父皇真如市井鄉民非議的那樣,見到雲水紋便方寸大亂......”已經哀求良久,許玦眸底透露出一抹厭惡,在他眼裡,母親戰戰兢兢半輩子,隻為不踏錯步子,這種赤裸裸的構陷竟被父親輕易相信。
“你放肆!剛給了你爵位,這就急著丟掉?”他逆反的心緒,終會惹惱皇帝,又引來一頓斥責。
“玦兒不敢......”
對峙間,隨侍皇帝的內監從殿外趕來稟報:宮內各司存放布匹綢緞之處、宮中庫房、後宮各殿宇搜查之後均未發現那樣的雲水紋。
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本就戰栗不止的許玦此刻更是直接癱坐在地上。他們母子,連什麼是雲水紋都不知,他也是在事發後才陸續聽說那些積年舊事,怎會有心詛咒?若真查不出什麼來,母親豈非真要擔此罪名禁足宮中?
“回寧王府去,查出結果前彆給朕添亂。”皇帝背過身,冷冷一句話像荊棘般刺進許玦的心,即便他回去也是整日籠罩在恐懼與不安中。“你該知道,禁足是最輕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