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麵(1 / 2)

她當然也不透徹,不過光看她那親爹也就可見一斑了。

“十幾二十年前,京中追求我娘的富家公子不少,最為熱情的就是......”紓雅給了魏垣一個無奈眼神,徐徐說著:“所以我也才這個年紀,都還沒有足夠光陰讓我分辨真情與假意。”

魏垣說出那句話便隱隱有些後悔,他是知道紓雅家中之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俯身拾起放在石階上的另一隻花燈,遞到紓雅手上:“去放河燈,不談祭奠,就當許個願。”

紓雅淡然一笑,再次抬手撫摸額頂傷處,“起包了,待會兒放完燈去敷點藥。”

七月裡天熱,到了河邊也是一陣蒸騰而起的濕熱氣流,放走那兩盞花燈起身後,兩人已經有些冒汗,紓雅額上的痕跡更是腫脹得明顯。

回到岸上去,先前未出現的痛覺正緩緩釋放,她隻覺那處皮膚之下正有東西一下一下跳動,猶如號脈時脈搏跳動那樣。

紓雅揉著那團包,也不嗔痛,趕緊拉著魏垣去街上找醫館。

迎麵又撞上方才離去的許瑜,此刻他手上拿了東西,看似跑得急,鼻腔正不斷呼氣,整張臉汗津津的,連發絲也掛上了汗珠。

他見紓雅兩人還在此處,順勢鬆了口氣,將手中物品遞給她:“這是軍中的傷藥,最治瘀傷,我特地找晏錦要的。”

紓雅滿目震驚,半晌,才遲疑接過,“多謝殿下,我正需此藥......”

許瑜跑過一圈後,心緒似乎格外放鬆,還不等兩人謝完,他又退後兩步,極其嚴肅地向兩人行了一禮。

“今夜多有冒犯,許瑜在此賠罪,望表兄與韋姐姐不要記掛於心,切勿與我生出嫌隙。”

皇子道歉?果真是中元節鬼門開。雖說魏垣是他親表兄,可終究是臣子,這樣莊重行禮,看得紓雅心驚。

“不敢......”魏垣明顯驚愕了一刹,隨後趕緊將許瑜扶起,疑惑道:“怎擔得起殿下如此大禮,今日真是奇怪。”

幸虧街上眾人不識得誰是誰,隻當路人,不然又該引起一陣騷動。

“韋姐姐說得對,你我皆是有誌之人,不應在這些小事上消磨誌氣。”

他果真是一時興起,如今似乎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先前那些話。還未等紓雅緩過神來,他再次說道:“往後還有需要仰仗表兄之處,我......年紀還小,莽撞之處還請表兄海涵。”

“言重了,殿下吩咐便是......”魏垣偷偷與紓雅對視一眼,若有所思。

有人私下探查他,他不會毫無察覺,先前還疑心是某些組織派來的探子,現下倒是猜出了十之八九。

臣子暗中陳兵向來是皇室忌諱,一旦被發現,要麼反叛要麼伏誅。可魏垣不信皇帝會完全打消對肅國公府的疑慮,所做這一切隻是為了自保,鋌而走險還有活路。

長兄魏圻輕信急報赴死之事還曆曆在目,他都不敢想象自己沒有勢力會是怎樣的死法。

好在許瑜未把話說透,要如何理解全憑各自心意。

紓雅聽出了話中玄機,緩和氛圍:“說錯了,是該我們仰仗殿下,殿下若有什麼吩咐直接著人告知夫君便是,國公府上下都會感激殿下庇佑......”

她不知自己到底說沒說到什麼禁忌之上,隻看魏垣與許瑜麵色坦然,驀然想起之前魏垣對她說的那句“當眾所說不算密謀”,隻能以此平複心中洶湧的驚惶,否則總感覺頭在脖子上有些飄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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