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七,你跑什麼,害我錯繞了兩條街!”
是時,一個嬌俏明亮的女聲從紓雅背後傳了過來。
許瑜似乎不想見那人,霎時闔眸,整理好思緒方才再次睜眼。
“不妙......”
紓雅疑惑到底何人比他們相商之事還可怕,總不會又來一個祭奠兄長的吧?
回眸一望,許瑜正對著那方向,一位少女身著紅黃襦裙,攜了侍女匆匆而來。她頭上彆了諸多金銀,步搖之聲叮咚作響。
隻不過是一兩名女子罷了,瞧不出哪兒“不妙”。
“南珠姐姐......”許瑜向著女子微微弓身,來者原是南珠公主,她比許瑜大一歲。
中元節前夕,宮內宮外之人都在祭奠往生者,南珠公主之母吳淑妃少時失恃,每年都會祭奠其母。
淑妃其人,心思情緒藏不住心,到了這日子總少不得哭哭鬨鬨,可南珠公主並未見過她那位外婆,隻覺宮中聒噪,趁淑妃不備跑出宮外。
隨著釵環碰撞之聲音越來越近,魏垣也不緊不慢地轉身。
“呃......”南珠見到眼前之人,方才匆忙的步子直接止住,想對許瑜說些什麼,此刻也是遲遲開不了口。
見狀,紓雅與魏垣雙雙欠身行禮。
南珠忙不迭整理略微散亂的鬢發,理順衣裙褶皺,丹唇輕啟:“魏表兄,許久未見,誰知一回來你就......”
她這回嗓音與之前叫住許瑜時不同,那聲本就嬌俏,現下一收斂,竟比黃鸝還婉轉:“隻是表兄奉旨完婚,若遇到的不是個可心人,也叫人難以安心啊......”
魏垣眼神隻盯著遠處人來人往之景,絲毫不落在那媚態橫生的人兒身上,低沉道:“公主若少‘關照’六皇子,不,寧王殿下,表兄自會感到可心。”
南珠之性,他是見識過的,若說是個壞坯也未必,可那股跋扈勁像是蓋也蓋不住,平日不知有多少宮人吃過苦頭。
“表兄這是怪南珠了?”南珠公主倒是不避開作弄許玦一事,不過仍保持著那溫柔無限的眼神,輕言:“那倒是有些誤會,如今南珠痛改前非,不再對六哥哥有所不敬......”
她說著,懇切仰望,黛眉都快擺成一個“八”字。
紓雅一見,心中霎時明了,隻因這南珠公主模樣與她在皇後宮中所見的淑妃娘娘一般無二,若說不是母女也很難讓人信服。
至此,她才體會到許瑜那句“不好”之意,隻是不曾想到,這樣跋扈之人,在魏垣麵前竟是個嬌弱娘子。
“公主殿下,您還有所不知吧?六哥哥呢,前幾月還在禦河裡泡過。”比起南珠勝過黃鸝之音,紓雅開口可“渾實”得多。
五皇子將六皇子推入河中之事宮中早已傳開,許琮還因此受了皇帝一頓板子,南珠不可能不知。
“這就是韋小姐?”南珠目光這才流轉到紓雅身上,神色也略有收斂,滿麵柔情中夾雜一絲鄙夷:“怎麼土裡土氣的,不像個世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