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普看得嚴,他們就寢時也要著人守在門邊,可紓雅視線遊蕩過周圍,那些人睡得死沉,絲毫沒有警惕模樣。
片刻,伍必心從另一間房探頭查看,紓雅驚得後退一步,等他合了門,自己才敢繼續窺視。
魏垣未下樓,隻在台階處摸索著轉開圍欄上一處機關,從中取出一小張書信。
趁他還未轉身,紓雅合攏房門,立即蹲在雕花處躲避。他返回時果真在她門口停了片刻,確保無事後即離。
紓雅知道他又在和誰通信,可如今就在鄭普眼皮子底下,他們竟還敢明目張膽......
回想那些護衛昏睡之態,倒像是藥物所致。
她回到床上躺下,熬了一夜反而更加清醒,隨著鳥鳴愈漸密集,新一日迎來破曉。
雪魄依舊是見日光就醒,她起身小聲打了個哈欠,見紓雅還側躺著,不好擾了她。可紓雅並未睡,雪魄一動,她便知曉。
“怎麼不多睡會兒?”紓雅出聲,著實嚇了雪魄一跳。
“原來姐姐已經醒了啊......”雪魄殘留的困意此刻也蕩然無存。
須臾,屋外護衛也出了聲,低語交談著昨夜異常,皆言一覺睡到天亮。
紓雅鯉魚打挺似地起身,眼下一片烏青。
雪魄胡亂揉了揉眼睛,聽見門外談話後囁嚅:“那些護衛像押犯人似的,誰知也會躲懶......”視線清澈後望向紓雅,驚呼:“哎呀,姐姐你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許是昨夜驛館人多喧鬨,總是驚醒,梳洗過後會好些的......”紓雅雙手撫摸著臉頰,露出錯愕神色。
洗臉後,雪魄特意從隨身包裹中取出妝粉胭脂替她修飾,還梳了個精致螺髻。
紓雅甚少打扮得如此精致,照鏡時被雪魄這手藝所折服。
出屋時,正趕上鄭普衣裝齊備,親自查看護衛值守情況,雙方撞個正著。天已大亮,自是有人告知了他夜裡狀況。
鄭普見到這裝扮好似神妃仙子似的小女人開了門,警惕地退避三分,腦中驀然想起那日她貼在魏垣胸口嬌嗔的模樣,鄙夷道:“王爺有嬌妻美妾兩名,竟也舍得分房而睡......”
紓雅回望雪魄,二人麵麵相覷,隨後回應:“鄭大人搞錯了,這是妾身小妹,王爺體恤咱們姐妹情深,故而著小妹伴妾入眠。”
“你可彆說你二人昨夜也睡得太死。”鄭普移開視線,直勾勾盯著門沿,一臉嚴肅道。
“鄭都尉苛待下屬以致疏忽,怎得還怪在他人頭上?”紓雅黛眉上挑,楚楚可憐地盯著他,“昨夜之事,妾身晨起時聽得幾句。護衛們白日裡一直在趕路,到了晚上哪兒還有力氣守夜呀,難不成這些人個個都像鄭大人一般有使不完的心勁?”
周遭共四名護衛,皆頷首無言,實則昨夜一覺睡得實在,醒來精神頭都更足了。
“妖婦......”鄭普斜視紓雅,口中哼出一聲冷笑。
“鄭都尉就是如此敬重本王與王妃的麼?”
是時,魏垣從隔壁房間推門而出,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