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 / 2)

場麵穩定下來,魏垣再度探進車廂。

紓雅雖難受,可疼痛之餘還是聽見四下刀劍錚鳴,知道外邊起了衝突,此刻見魏垣麵帶血跡,不禁心頭一緊,道:“大人可有受傷?”

他這才摸了一把臉頰:“無事......我帶你走,遠處有人放牧,此地定有民居。”

她沒想太多,隻艱難點頭。魏垣不多停留,確保她情況穩定後轉身揮鞭駕車而行。

伍必心挾持鄭普,與之商議明日午時魏垣回歸,雙方仍在河畔會合,不會讓他空手入肅州城。如今鄭普命都攥在他人手上,不得不悻悻應下。

在場有部分王府守衛負傷,伍必心不再與魏垣同行,自己留下與醫士共同醫治傷員,也正好看住這鄭普。

眼見魏垣駕馬車走遠,伍必心才鬆開他,囑咐道:“鄭大人,這些護衛養傷時你最好安分些,在下莽撞,可不像王爺那樣常存慈心,能一擊斃命絕不留人苟延殘喘。”

鄭普掃視周遭,重傷倒地者雖多,可竟無一人身死,半信半疑道:“酒泉王敢如此放肆,也不怕回肅州後難以麵對祁將軍?”

必心聞言,彎了眼睛輕蔑一笑:“鄭大人怎不說祁將軍早存了害人之心,專與魏家過不去?況且將軍若知自己親信辦事如此不利,你說首當其衝的是誰?”

說罷,他摸向鄭普右手腕上那支貫穿而過的弩箭,緊握的瞬間用力拔出,痛感襲來,鄭普隻得咬牙硬挺,手臂止不住顫抖。

另一邊,馬車往方才有人放牧之處駛去,隻是牧民先前已看見河畔有人打鬥,早早趕了牛羊往回走。

甘、肅二州地處狹關,被吐蕃與突厥夾持,多有外族邊境部落滋擾,牧民放牧也儘量遠離邊境線,誰知今日在腹地還能見到廝殺,頓時嚇得不輕。

魏垣邊駕車邊問話,逐漸靠近趕羊牧民,可牧民慌了神,揮舞長杆不停驅趕羊群,自己則緊跟其後狂奔,毫無應答。

隨著他的腳步,馬車跟到了一處牧民集居地,那兒錯落著搭了十數頂帳篷,牧羊人跑得上期不接下氣,來不及趕羊入圈,便一頭紮進氈房喚人。

魏垣將馬車停到一處,上前與之交涉。

氈房裡走出一位年輕人,二十來歲,皮膚黝黑,警惕地望著魏垣,待魏垣解釋完來意後雙方才知道鬨了個烏龍。

於是牧民一家趕緊讓紓雅進了帳中歇息。

青年自言全家都是降了炎國的吐穀渾人,以遊牧為生,方才的牧羊人正是他父親。

他的父母不常說中原話,但都能聽懂,隻是剛才情況危急,嚇得忘了分辨,後來看清魏垣那張臉,以為是回紇人,還身染血跡,更不敢靠近。

魏垣隻說自己是炎國大臣,前往肅州赴任,中途妻發寒症,想改道入附近鄉鎮暫休,遂與護衛長官發生齟齬,大打出手後才獲機會離開。

牧民一家見紓雅無論從麵容還是裝扮上都是個不折不扣的中原女子,身旁小姊妹也是如此,外加可憐她病痛的模樣,便留她在家中暫住。

他們將紓雅安置到一張毛氈床上,搬來暖爐煨紅炭火,又端了一碗熱湯喂她喝下,終是緩和了些。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