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禁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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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璿用過了早飯,擦擦嘴,接過聆音遞來的茶杯,開始小口小口地喝起溫水。

一餐下肚,胃裡雖不至於立刻熨帖,但總歸是平息了那場抽痛。再加上溫熱水的浸潤,她能感覺到上腹部暖融融的,比方才舒適了許多。

經過這一頓飯的沉澱,她躁動的神經逐漸冷靜下來。

“寶寧。”她喚來長信偏殿的內侍:“去幫我暗中留意著紫宸殿,一有什麼消息馬上過來回稟。”

這次她學聰明了。

宮中人多眼雜,而她又是當下最風口浪尖的人物,若事事親力親為,難免太過於顯眼。

稍有不慎,便會引來外界的揣測,猜她是不是失了寵,從而對她明裡暗裡的針對嘲諷。

寶寧應了一聲,得令退下,恰好與外出送食盒的聆音擦肩而過。

她一知半解地朝姬璿走來,疑惑道:“娘子叫寶寧去紫宸殿做什麼?”

“能做什麼?”姬璿抿了半口水,將手掌覆在溫熱的杯壁上:“當然是替我盯著點聖上啊。”

聆音吃驚的語氣裡夾雜些許怨怒,撲跪到她身邊:“聖上都那樣對待娘子了,娘子竟還沒有死心嗎?”

姬璿拇指輕輕在光滑的瓷麵上滑動:“他如何對我了?”

提到這,聆音掩藏在心底的不滿蹭一下爆發出來,哀怨道:“昨兒個!您頂著夜裡的寒氣在殿外等了那麼久,聖上明明都知道……或是傳您進去,或是勸您回去,怎麼也該知會一聲!”

“他卻偏偏視若無睹,讓您淪為了整個宮闈的笑柄!”

看她這副神情,搞的好像比姬璿還要委屈似的,微撇著嘴巴:“當時奴還能胡亂尋個由頭勸您,稱聖上一定是太忙太累了,無暇顧及,等來日緩過乏便會見您。”

“可今早呢?那明擺著不就是在躲您嘛!而且去哪裡不好,非要去廣陽殿!他明知容妃娘娘看您不順眼……”

說著,聆音垂下視線,含糊不清地悶悶抱怨:“聖上故意冷落您,咱們何必還要上趕著獻殷勤!”

姬璿注視著她,沒有中途打斷,安靜地聽她講完。

看來,這還是個脾氣烈,且注重臉麵尊嚴的丫頭。

她不禁失笑:“你是怕,外麵說我不值錢,連帶瞧不起咱們長信偏殿?”

“才不是呢!”聆音急得猛然抬起頭,攥緊兩個拳頭:“外麵的言論有什麼緊要的?您是聖上的妃妾,聖上又是這後宮之主,合該被眾星捧月的追隨著,誰敢有異?”

“奴,奴隻是怕……聖上喜怒無常,萬一真的厭了咱們,咱們再一昧糾纏,遭受到責罰,那就得不償失了!”

姬璿沉思片刻,手掌緩緩離開已經散去溫度的杯子,身子向後靠去:“聆音啊……”

她低喚著她的名字,眼眸中有那麼幾刻閃爍出迷茫:“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身在宮中,不去固寵,我又要怎麼活著呢?”

“從前在宮外,不管地位是高是低,至少還能去做自己。”

“念書識字,吟詩作畫,撫琴繡花,亦或是同母親學習理賬……我有很多很多事情可以做,甚至還能讓族裡撥銀子下來,在江州開鋪麵,做生意。”

“如今被拘束在這四方宮牆之內,我是皇帝的妃妾,也隻能是妃妾,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數。”

“今天鴻祿的態度你也看見了,他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我若登高跌慘,往後咱們主仆幾人怕是更加難以生存。”

這番話,她說的半真半假。

因為關於係統和任務,那些東西遠超現實的認知,她沒法向眾人解釋。

如果非要給攻略雲天穹的行為安上一個理由,那麼她寧願假裝成逐水飄零的弱女子,聽起來還比較可信一些。

聆音心疼她,哽住片刻,長長吸了口氣,正色道:“娘子的惶恐和憂慮,奴完全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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