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許寶林鼓了鼓腮,惡惡低語:“那就讓她犯錯!看她到時候還怎麼強辯!”
夏才人聞言沒有再搭話,目視著前方,抬腳邁進麟德殿的門檻。
她父親自詡清流,對家中主仆老幼約束得皆十分嚴格。可再顧及體麵的人家,背地裡也照樣烏煙瘴氣。
那些惡,無非是外顯和內斂的區彆罷了。
夏才人不是不懂爭鬥的手段,尤其在家中來信罵她不中用,不如個商賈女的時候,腹中更是怒火難消……
她也曾想過要與姬璿較量一番。
過去姬璿得寵,有聖上撐腰,憑暴君那脾氣,她若惹了姬璿,難保不會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搞不好還會株連九族。
好不容易熬到暴君冷落她,她轉頭卻又背靠上了太後這座大山……
動肯定是不能明著動了,隻能想些計策,借刀殺人。
至於這把刀究竟是容妃還是許寶林?又或者,是太後,是暴君?隻要好用,是誰她根本不在乎。
畢竟罪名越大,處置的才越乾淨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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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踏至殿內,偌大宴客廳開闊寬敞,能同時容納上百人。經過幾天的布置,滿眼儘是望不到邊的華貴。
嶄新的絨毯從腳下直通主位,途徑了所有的客席。毯子兩側整齊分布著由頂級沉香木製成的桌椅,不僅造價高昂,氣味散開亦能令大殿充斥滿幽香。
主位背後,一卷江山圖恢弘地舒展開來。其上不僅有大好河山,鐵騎雄兵,也有民間百態,鋼與柔相融,君與民共生,粗中有細。
他的龍椅自然也是氣勢磅礴,令人為之震撼。
比起椅,或許稱呼它為牆要更合適些。
尋常龍椅一般為木製,漆金。
而麵前的這把,所有浮飾與兩邊把手皆為純金打造。若不是塊頭太大,純金的重量難以想象,且木製能細致雕琢,純金不好融造拚湊……否則以啟國的財力和雲天穹的個性,恐怕還真會一整個都采用純金。
可即便大部分是漆金,擺在那裡燦若耀陽,仍把姬璿看昏了頭。
救命!
誰說黃金土來著?
誰不喜歡黃金來著?
這麼一座金山擺在麵前,換誰誰不迷糊啊!
看她垂涎欲滴的樣子,許寶林嘲笑道:“到底是平頭百姓出身,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我確實沒見過世麵。”姬璿真誠地看向她:“不像許娘子你,麵對龍椅都能做到波瀾不驚。怎麼?之前見過?家裡有?”
許寶林吃癟,爭辯不過,抬手就想打人。
容緒微微皺眉,不悅道:“禮部的大人們都在,你們身為聖上的後妃,難不成還想把臉丟到前朝?”
許寶林悻悻收回手,剜了姬璿一眼,但總算是老實了。
容緒不再繼續管那二人,接過厚厚一本簿子,邊翻看著,邊將這些天的安排詳情講給幾人聽。
“聖上的誕辰在七月初七,從這月末起,便會有外邦使臣陸續抵達京城。”
“街巷的清掃,花燈,以及巡視有禮部和禦林軍負責,我們隻需要打點好宮城內即可。”
“設宴選在麟德殿,桌椅板凳等已經一應備全,參宴賓客的名單確認了一半,殿內香爐和擺件也敲定完了,待七月初便會從庫中調出,擺放進來。”
“花卉主要采用金絲萬壽菊,園中以牡丹為輔。菜式方麵,經三天的試菜,隻定下兩個冷盤,還需六冷盤,四大件,八中件,壓桌菜,以及餐前茶,餐中酒,一應甜點酥品瓜果若乾……”
“席間曲樂歌舞,助興焰火,也都需要細細的斟酌。”
“這不單單是場宴席,而是套完整的流程。從使臣抵達,直到圓滿結束離開大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