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回去的雄鷹落在了養鷹人的帳篷外,幾人看著折損了一半的愛寵,都心疼的掉眼淚。
當晚,達延汗與鄂爾多固海便收到了詳細的消息,兩人神情一愣,對視一眼後,鄂爾多固海微微皺眉說道:“上一個做到這一點的人.是成吉思汗的金刀駙馬郭靖。”
達延汗點了點頭,那可是守了襄陽三十年的猛男,即便是他們這些後人,也是相當佩服的。
值得慶幸的是,關於郭靖在蒙古的那段過往,被有意的遮掩了,除了像達延汗、鄂爾多固海這種黃金家族核心人物以外,其他人已經逐漸遺忘。
鄂爾多固海接著說道:“雖然損失了四隻雄鷹,不過我們的目的也算達到了,相信明軍自此以後,不敢隨意放飛信鴿了。”
“安達何時學了明人那套福禍相依的說辭了?”達延汗聞言,不禁笑著問道。
鄂爾多固海摸了摸胡須,一本正經的說道:“大汗這麼一提,好像是有些,看來近來我得少看些明人的書籍了。”
達延汗一驚,趕緊阻止道:“這個倒也不必!書還是可以多看些的。”
與此同時,薊州關內,除了總兵·宗勝和副總兵·戴欽之外,楊廷和與梁儲等文臣也從潘家口轉移到了此處。
他們在收到彭澤的信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轉移到此處。
楊廷和坐在主位,神情不喜不悲的轉著茶杯蓋,宗勝和戴欽看到這一幕,老老實實的起身告辭。
房間內,隻剩下梁儲和兵部右侍郎王倬、在此。
王倬看了看兩位內閣大臣,緩緩開口道:“老朽以為,薊州乃京師門戶,是萬萬不可動的。”
梁儲抬頭看向王倬,悠悠說道:“若依照歐詹事的籌劃來施行,或可保北方邊境安寧三十年。”
王倬輕輕搖頭,神色凝重的說道:“那僅僅是歐詹事的推測罷了,達延汗乃一代豪傑,豈會輕易落入他人的算計之中?再者,戴欽方才也提及,在薊州郊外發現了探馬赤軍的行蹤,這無疑表明達延汗已開始密切關注三鎮的動態。”
“倘若此刻我們輕率地調動兵力,豈不是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薊州三鎮正處於虛弱狀態,可任由他們長驅直入嗎?”
“是以,在老朽的態度不變,薊州、昌平、遼東三鎮兵力決不可妄動。”
梁儲微微蹙眉,反駁道:“依用檢兄之見,莫非我等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歐詹事領著五軍營的將士們在草原上徒勞無功,甚至可能麵臨全軍覆沒的危險嗎?”
王倬喝了口茶,平靜的說道:“老朽反對動用三鎮兵力,但可以從彆處調兵過來,天津三衛、濟南衛、鄭州衛皆可。”
梁儲氣笑了,先不說距離,若這些衛所的將士有用,當初的劉六劉七何至於橫行多年?
他看向沉默的楊廷和,突然神情一愣,又看向了王倬。
王倬歎了口氣,有些惆悵的說道:“老朽已至古稀之年,近來深感精力大不如前,實在難以繼續為朝廷效力。所以在啟程前往邊境之時,老朽的辭呈便已呈交陛下,以表告老還鄉之意。”
“是以在離開之前,老朽當竭儘全力確保京師的安全無虞。至於蒙古.老朽相信以陛下的雄才大略,他日必然能像太宗一般,使之臣服於大明天威之下!”
梁儲聽聞此言,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他想起來了,王倬出生江蘇太倉,他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他一人。
王倬看了看梁儲,認真的說道:“兩位閣老莫要嫌老朽言辭激烈,事實上本就該如此,京師之重,重於一切!除非諸位想重複靖康之恥呼?”
“唉”
楊廷和看著王倬,見他神情堅定無比,不禁長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那就.依用檢兄之見吧!調天津三衛、濟南衛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