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大夫人跟前的霍嬤嬤。”
春芽便也福身:“見過霍嬤嬤。”
霍嬤嬤上下打量春芽:“這些經卷,就是你抄的?”
春芽心下一跳,趕忙細看。
這才發現,原來地上那些紙卷,竟然都是她抄寫的經文。
春芽垂首:“是我抄的。”
霍嬤嬤便是一聲冷笑:“大膽的賤婢!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這些超度老侯爺用的經文,也是你這雙臟手配抄寫的?”
春芽心內便是一絞:“奴婢在老侯爺跟前伺候過一場,抄寫經卷寄托哀思,為何不可?”
霍嬤嬤滿臉的譏誚:“你還有臉說?若沒有你,老侯爺本來可以長命百歲!”
春芽閉了閉眼:“府中其他人這樣說我倒也罷了,卻沒想到大夫人身邊的人竟然也……”
“賤婢,你這張臟嘴也敢議論大夫人!”
“跪下,掌嘴!”
霍嬤嬤給了個眼色,跟她來的婆子立時上前,一腳踹在春芽腿彎,將春芽踹倒在地。
然後轉到春芽麵前,胳膊掄圓了,左右開弓給了春芽兩個大嘴巴!
嘴角仿佛爆裂開,春芽的嘴裡也有了血腥的味道。
打人的婆子問霍嬤嬤:“這些經卷乾脆一把火燒了!紙灰全都揚到她臉上!”
霍嬤嬤卻瞟了春芽一眼:“不能燒。她本來就是要燒了給老侯爺的,咱們若是燒了,豈不稱了她的心?”
打人的婆子眼珠兒一轉,“那就都扔糞坑裡去,等著它們自己腐爛,漚成肥!”
霍嬤嬤倒得了啟發,“她的賤字是不值錢,可這些紙張總也是府裡真金白銀換來的,就這麼漚成肥,倒白瞎了。”
霍嬤嬤想忽然叫清酒:“你過來,將這些經卷抱到外頭的茅房去,給那些臭男人揩屁股用去!”
打人的婆子也登時樂了:“對對對,她這樣的賤人,寫出來的東西,就應該給那些臭男人擦屁股去!”
“等碰了臟男人的屁股,再掉進糞坑去漚肥也不遲!”
春芽攥緊指尖,抬眸悄然望房內。
雲毓難道沒在麼?
這些婆子竟然還要將經文如此處置,雲毓若聽見了,豈能容許。
霍嬤嬤薑是老的辣,春芽這麼一抬眼,她竟也看懂了。
霍嬤嬤便是冷笑:“想跟家主求救?那你就彆想了!”
春芽抬眸瞪住她:“嬤嬤如此說,那便是知道家主身在何處了。”
霍嬤嬤冷笑道:“每日裡要燒給老侯爺的經文是有固定數目的,今日將你抄寫的抽了出來,便總得有人再補足了去。”
“受你這賤婢連累,此時家主正跪在祠堂裡,替你重新抄寫這些經文!”
春芽愣住。
侯府眾人對她做什麼,她都習慣了,不意外;隻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連累到雲毓。
他是家主啊!
霍嬤嬤發落完了她,得意地帶著人走了。
綠痕趕忙上前,親自將她扶了起來。
彎兒也抱了藥箱過來,小心替她嘴角傷口上藥。
彎兒忍不住抱怨:“若今日來鬨的,是佟夫人那邊的人倒也罷了,畢竟昨天事都是阮姑娘鬨開的。”
“我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大夫人跟前的人來。”
“明明是盧姑娘點破春芽姐姐抄經的事,否則就算大夫人也不知道吧。盧姑娘怎麼能……”
綠痕皺眉,“彎兒,住嘴!”
春芽勉強站起身來,腿彎處還刺骨地疼。
有人從門外走進來,邊走邊鼓掌。
“這話是怎麼說的,前兒才‘驚豔’,今兒就變大便了!”